江蔚又做噩梦了。
她梦见,何晴穿着婚纱,挽过裴宴北的胳膊,两人一同踏过红毯,走进了礼堂。
他们在神父的见证下,交换戒指,相拥而吻。
“不要!”
江蔚猛地挥手,手指却抵上一方温热坚硬的胸膛。
她睁开眼,窗外天色已经亮了。
裴宴北已经回来了,此刻人就躺在她的身边,沉沉的睡着。
即便是睡着了,他的手也牢牢地箍在她的腰间,似乎是怕她会消失一般,两人贴的很紧。
江蔚刚从噩梦里出来,醒来他就在眼前,便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
看他还睡着,江蔚没有吵醒他。
静静的望了他一会,又伸出食指,轻轻的描摹他的眉眼。
忽的,手指被他握住。
江蔚吓得惊呼,同时也有被抓包的窘迫,“你醒了?”
裴宴北吻了吻她的指尖,嗓音暗哑:“被你撩醒的。”
江蔚不好意思,“抱歉,那你接着睡,我不弄你了。”
“那怎么行?”裴宴北把她的手指带过去,放在自己的眉眼上,又闭上了眼睛,一脸享受的道:“继续摸。不要停。”
江蔚:“……”
裴宴北已经松开了她的手。
望着他的眉眼,江蔚只觉得心中一片安宁。
她抿抿唇,再次伸手触碰到他的眉眼。手指顺着他的鼻梁,一路往下蔓延。
裴宴北对此表示出足够的享受,当江蔚的手指落上他的唇时,才发现他的唇角已经微微勾起。
她手指一颤,就看见他再次睁开了眼睛。
他黑眸深深的望着她,道:“小蔚真会摸。”
说罢,捉住她的手腕,延伸至被子里。
不知摸到什么,江蔚面颊瞬间爆热。
她蜷缩着手指,在裴宴北的目光盯视下,无所遁形。
而裴宴北不许她逃避,直接覆唇吻下来……
——
亲热完,江蔚靠在他怀里喘息。
裴宴北脸上挂着餍足,一只手慢慢的梳理着她的乌黑长发。
一下一下的,无比温柔。
江蔚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她抬头,和裴宴北深黑的眸对视。
她眨眨眼,开口:“我……”
孰料他也刚好在此时开口:“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止声,望着对方笑。
裴宴北低头在她眉心落下一吻:“你先说。”
江蔚咬咬唇,道:“昨天晚上,江景莫来找我了。”
裴宴北眉心一动,有些意外她会直接告诉他,他耐心的听着,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他跟我说,苏晚晚的舌头是被你割掉的。”
裴宴北沉眉,“他是不想活了么?”
江蔚抱住他,往前贴了贴,“是你干的吗?”
裴宴北笑,“你这么问我,是不相信他说的话吗?”
“嗯。”她点点头,又摇摇头,“一半一半。但是比起苏晚晚和江景莫,我更愿意相信你。”
“……”
她真诚的眼神,看的裴宴北心头一热。
梳理她发丝的手指顿了顿,掌心扣住了她的后脑勺,侧身将她压下,黑眸定定的打量她,“真的?”
江蔚点点头,“真的!”
她不知道,她这一句信任,对于裴宴北来说,太珍贵了!
裴宴北高兴的笑了。
他一下一下的啄她的唇,像是收到心爱礼物的小孩子,就差开心的手舞足蹈了。
江蔚终于无奈的打断他,“我昨天晚上为了这件事,难过了很久。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亲口问问你。”
“那如果我说,不是我干的呢?”
江蔚眨眨眼,“那我便信你。”
裴宴北又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小蔚,有你这句话,哪怕这天底下所有的脏污都泼我身上,我都不怕!”
江蔚抱紧他,“你这么好的人,不会有人把脏污泼在你身上。”
顿了顿,她又补充一句:“我不允许!”
说完这句话,江蔚耳根子都发烫。
她想,她此刻脸上的温度,一定都能煮汤了。
长这么大,她从没说过这么直白肉麻的话。
但她不后悔。
这就是她想说的,想对裴宴北说的。
“我知道最近不太平,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绝对不是偶然。虽然你什么都不肯告诉我,但是我也能猜到一点。我曾短暂的怀疑过你,但是最后……我依然选择相信你。”
江蔚的字字句句落入裴宴北的耳中,他只感觉胸膛里像被什么一通乱撞。有什么撞进了他的心房,心口那块顿时变得沉甸甸的。
江蔚害羞的看他一眼,被他炽热的眼神烫到,垂下眸子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不管发生任何事情,我永远都站在你这边。”
下巴被他抬起,裴宴北低头重重的吻她。
之后松开她,他的眼神也湿漉漉的,“小蔚,为什么这么相信我?”
“因为……”江蔚目光闪烁了一下,手指轻轻的抚上自己隆起的腹部。
因为他是孩子的父亲!
因为江蔚知道,他是个好人!
或者还因为点别的什么。
但或者,又什么都不因为。
只因为他是裴宴北!
裴宴北凝视她片刻,倏的笑了:“我知道了。”
江蔚心中漏跳一拍,“你知道了?”
孩子是他的事情,他知道了?
裴宴北的手在她鼻尖刮了一下,“小蔚是爱上我了。”
江蔚睁大眼睛,却无从反驳。
她爱上裴宴北了!
是的!
她好像已经爱上了。
只有爱一个人,才会对他无条件的信任!
才会想要做他的后盾,哪怕她自己本身就很羸弱!
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江蔚的心里滋生出一种别样的、奇特的感觉。
裴宴北高兴疯了。
吻的她的嘴都肿了,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他的欢喜了。
最后,只是紧紧地抱着她,在她耳边缱绻厮磨,诉说着他的赤城爱意——
“小蔚,我爱你。”
江蔚听着那三个字,只觉得心脏都在膨胀。整个人晕乎乎的,不真实,又特别真实。
——
裴宴北说,等这件事彻底结束后,他们就结婚。
情到浓时,江蔚本想把孩子的事情告诉他的,可又觉得他今天已经太兴奋了。
要是再把孩子的事情说出来,怕他会兴奋过头!
而且他说的也对,现在的事情太错综复杂了,他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现在说这些只会让他分心。
在任何时候,江蔚都不想成为他的负担。所以她把所有的话,都化作一个吻,主动勾住他的脖颈,吻住了他。
裴宴北受宠若惊,反手扣住她的腰,加深了这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