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即便如此，红枝泠也没有理所当然的接受，做决定之前，她就想到过这个结果，说到底只是为了让自已安心罢了。
依旧谦卑道：“无论如何，没有经过小公主的同意，都是我强求了，您不怪罪我，只因您和公主一样，都存着善心。不管您怎么选择都是您的自由，可他该做的事，不能不做。”
“如果他和蒲承桢一样，今日我一定不多说半句，可他能站在您的身边，至少说明他曾经得到您的认可。这么多年我从未替他做过什么，如今油尽灯枯了，想替他向小公主您求一件事。”
“小珩还很年轻，倘若他是可用之人，还求小公主看在我的份上，能救他一次。倘若他不可用，小公主亦不需勉强，做一个平凡人类也很好。”红枝泠殷切注视着柳若水的眼睛，她知道这件事对于柳若水来说是有些强求，放在往常时，她根本不会提这些个请求，奈何她也是个俗人，临终前不能免俗地想为自已的孩子谋条生路。
出乎意料的是，柳若水没有犹豫，直接答应道：“好，泠姨我答应您，如果他忠诚，我一定救他。”
红枝泠眼角泛起一丝惊讶，她没想到柳若水会答应的这么干脆，毕竟站在柳若水的身份看，她的这个心愿，说是大逆不道都不为过，她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来说的。
对柳若水来说，红枝泠会有这个请求，并不感到疑惑，作为娘亲的贴身女官，能触及到许多族里的秘密，自然也包括她的。
撇开身份不谈，红枝泠这么多年无怨无悔的付出，对她们一家情深义重，就算她以命相抵都不为过。
但让柳若水不解的是，红枝泠说了那么多，都是在为其他人考虑，难道就不想为自已打算吗？
沉默片刻，柳若水还是问出心底的疑问：“泠姨可知，我虽然不能治好您，可让您多活几日，我还是能做到的。”
红枝泠淡然一笑，知不知又如何呢？她早就做好了准备：“我已无力回天，早晚都是要走的，何必浪费小公主一番心血。再说我已经苟活得够久了，从水溪自毁时，我就该跟着去的，如果看到您已平安长大，我知足了。”
不知是泪水还是什么，红枝泠渐渐模糊了双眼，恍惚中看到了一个许久未见的身影。
红枝泠抖着手，指尖颤颤巍巍地抚上柳若水的前额，捋了捋刚才因步履匆匆，被风吹乱的几缕发丝，红枝泠想起以前，她也是这样替水溪理头发。
她还记得第一次遇见水溪的时候，她因父母双亡成为孤儿，虽然邻居们对她都很好，可小孩子之间的玩耍却没有那么善解人意，不知道有些话听起来很伤人？
所以那段时间红枝泠经常跟别人打架，大多数时候头发都是乱糟糟的，直到遇见水溪，是她拯救了泥潭中的自已。
直到现在红枝泠依然还记得，那个温暖的笑容，无论时光如何变迁，那个笑容一直留存在她心间。
“咳咳……”
大量暗色的鲜血从红枝泠嘴角流出，柳若水一时间慌了神，伸手制止，却怎么也止不住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