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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病房，叶老半靠在病床上，手里捧着一本泛黄的《本草纲目》，正细细翻阅。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李副院长”三个字。
“喂，李院长啊？”叶老的声音沙哑却精神。
“叶老，好消息！您的各项指标都稳定了，今早专家组会诊后，认为您可以出院了。”电话那头，李副院长的语气透着欣慰，“不过，您得答应我，回去后得按时复查，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拼命了。”
叶老笑了笑，眼角皱纹舒展开来：“放心，我这把老骨头，还得留着看曾孙呢。”
挂断电话，叶老的目光落在窗外——刘天和郭新霞正并肩走来，手里拎着保温桶，显然是带了早餐。
刘天推门进来，见叶老气色不错，松了口气：“爷爷，李副院长刚打电话说您能出院了？”
“是啊，多亏你们小两口冲喜，我这身子骨硬朗了不少。”叶老半开玩笑地说着，目光却落在郭新霞那白里透红的脸蛋上，笑意更深。
郭新霞脸一红，连忙岔开话题：“爷爷，我和刘天商量了，想给您做个全面的中医体检。西医的检查虽然精准，但中医更讲究‘治未病’，咱们得把根子调好。”
叶老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好，听你们的。”
刘天扶着叶老坐正，仔细观察他的面色：“爷爷，您脸色比上周红润了些，但眼下还有些青影，怕是肝血不足。”他又让叶老伸出舌头，舌苔薄白，舌尖微红，“心火有点旺，最近是不是夜里总醒？”
叶老挑眉：“你小子倒是学了几分本事。”
郭新霞凑近轻嗅，眉头微蹙：“爷爷，您呼吸有点浊，肺气不够清透，得炖点川贝雪梨。”
“最近睡眠如何？胃口呢？”刘天一边记录一边问。
叶老摆摆手：“睡是浅了些，但比刚住院时强多了。就是总梦见以前的事——那些没救回来的病人，还有……”他顿了顿，没提那个夭折的小女孩。
郭新霞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情绪，轻轻握住他的手：“爷爷，过去的遗憾，我和刘天会帮您补上。”
刘天三指搭上叶老的腕脉，凝神片刻：“脉象弦细，肝郁气滞的底子还在，但比上个月沉稳多了。”他抬头笑道，“看来冲喜还真管用。”
叶老哈哈大笑，却突然咳嗽起来。郭新霞连忙拍背顺气，刘天则从包里取出针灸包：“爷爷，我给您扎几针，通通经络。”
针灸结束后，叶老沉沉睡去。刘天和郭新霞坐在走廊长椅上，翻看着体检笔记。
“不对劲。”刘天压低声音，“爷爷的脉象里有一丝‘代脉’，时有时无，像是脏腑深处有淤堵。”
郭新霞脸色一变：“古籍里说，代脉多见于‘癥瘕积聚’（肿瘤类疾病）……要不要再做一次西医检查？”
刘天摇头：“爷爷倔，肯定不肯。咱们先用食疗和艾灸慢慢调理，观察一阵。实在不行的话，咱们还有混元真气疗法。”
正说着，护士长匆匆走来：“刘医生，叶老的血液报告出来了，肿瘤标志物CA125略高，但还在临界值。”
夫妇俩对视一眼，心沉了下去。
傍晚，叶老醒来时，病房里飘着药香。郭新霞正守着砂锅熬当归黄芪鸡汤，刘天则在窗边研读《黄帝内经》，见他醒了，笑道：“爷爷，今晚咱们吃‘补气三宝汤’，您得多喝两碗。”
叶老眯起眼，目光扫过两人紧绷的肩线，忽然了然：“你们是不是查出什么了？”
刘天沉默片刻，终于坦白：“爷爷，您体内有淤滞，我们想用中医法子慢慢化解。”
出乎意料，叶老竟笑了：“我活到这岁数，早看开了。倒是你们——”他指了指郭新霞的肚子，“得给我养个好曾孙，别整天愁眉苦脸。”
郭新霞眼眶一热，重重点头。
窗外，夕阳将云层染成金红色，像极了叶老年轻时在曹县卫生院救人的某个傍晚。而这一次，守护者成了被守护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