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医院昏迷了将近一周,醒来的那天正好30号,他醒过来第一句话就问我今天几号。”
“得知可能错过了自已的婚礼,他连自已的伤都不顾,非要当天就赶回京市,但是那天京市暴雪,很多航班都停运了,根本买不到票。”
“只能等了一晚才回来,在出机场去找你的路上,他又晕了,伤口感染又抢救了一次。”
说到这里,她内心都忍不住动容。
要多么在乎一个人,才会做到这个地步呢?
她叹了口气,继续说
“婚礼被人放鸽子,确实很难原谅。但如果真的有要命的理由,给一个弥补的机会也...可以吧?”
杨洁知道最后这句话,自已越界了。
但她还是选择说了。
因为她总觉得面前的女人并不是完全不在意薄先生的。
她是在乎的,但是她好像并不想承认,像是一种逃避感情的行为。
杨洁把这件事给她说清楚,不为别的,
只是觉得,如果喜欢的人,愿意拿命在乎你,如果因为点误会就错过了。
那不是一生的遗憾吗?
她不了解两个人的感情状况,只是把事实说给她听。
其实对于锦家的人,她是没有什么好感的。
说这番话完全替救了她命的先生说的。
锦初没有说话,始终也没有给她任何回应,但杨洁知道,她听进去了。
反正她只是把自已知道的说了,没有撒谎,也没有添油加醋。
剩下的人家自已有判断。
车外的男人吸完一整支烟才打开车门回到车上。
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只是表情比刚刚更淡漠了。
这一次后面的女人没有再开口说什么。
薄官衍又抬眼看向后视镜,在看到女人侧脸闭着眼后,紧握方向盘的手才松了几分。
把杨洁送回住处,
他把车开回御泉山。
一路上,锦初都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抗拒他的表现,
但也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
直到在厅堂看到老爷子,身旁的女人才有了反应,淡淡地开口叫了声爷爷。
薄行立看她的表情是缓和的,但在瞥向自已孙子的时候,立马严肃起来
“锦初你坐过来。”
沉稳的嗓音透着威严。
锦初一愣,转头了眼身旁的男人,
薄官衍一脸无动于衷,表情清清冷冷的,好像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
她收回视线,坐在堂前方桌另一侧的椅子上。
“你跪下。”
老爷子声音沉冷。
听到爷爷的命令,男人扔到手里的大衣,就这么二话不说的跪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锦初心中冷哼,怪不得在她面前跪得那么丝滑,原来是有经验的
“衬衫也脱了。”
锦初又是一愣,转头去看身侧的老人,只见对方一脸认真,丝毫没有玩笑的意思。
而跪在地上的男人,只听话地,抬手一粒粒解开衬衫的纽扣,脱掉扔到一旁,露出精壮的上身。
胸口包扎伤口的绷带显眼,锦初视线落在上面,微微一滞。
薄行立见状也皱眉问了句
“什么时候受的伤?”
他没有解释,只淡淡开口。
“小伤,您要怎么罚,随意。”
老爷子冷哼一声,拿过早就准备好的,放在椅子旁的藤条,
从实木椅子上站起身,绕到他身后,声音苍劲。
“我怎么教你?做人要讲情义,守规矩,知礼节,懂分寸,你记哪里了?”
他不说话,
老爷子一藤鞭打在他后背,老人家虽然年纪大了,但每天锻炼可不少。
这一藤条下去,力气十足,还是很疼人的
薄官衍眉头微蹙,默不作声。
“还逃婚?”
又是一抽。
“妻子是你自已选的,没有人逼你。婚礼上把人家小姑娘一个人扔下,一句话都没有,你有情义吗?”
“守规矩了吗?
“做事的分寸呢?”
每一句质问,老爷子就抽一次藤条。
“国外待久了,我教你的东西都就着洋垃圾吃了?”
“你把人姑娘名声败坏了,让家里人都跟你贻笑大方,嫌不嫌丢人?你让我这老脸往哪搁?”
打到最后,老爷子手都酸了,
回到厅前的方桌,端起茶杯喝了口,又指着跪在地上男人,冷言
“亏得锦初还帮你个混蛋跟院里的人解释,你看你做的混账事?对得住她吗?”
薄官衍后背的火辣辣得疼,额头渗出薄薄的汗水,却始终没有吭一声。
只有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才抬起眼眸,看向前面,坐在椅子里的女人,
目光深邃翻滚着异样的情绪。
“是么?”
开口的声音有些暗哑,
那灼热滚烫的视线,让锦初心头一紧,眼神微闪躲开他的注视。
老爷子一听他还敢吭声,顿时来了精神,拿起藤条上去又是一鞭
“是什么是?人家姑娘委屈着,还得给你擦屁股,你一个男人,脸疼不疼?”
薄官衍目光紧盯着女人移开的侧脸,轻扯起嘴角,眼中更热
“是委屈了,那您再多打几下。”
一听这话,薄行立顿时觉得这臭小子再挑衅自已,啪啪又是几下。
打到薄官衍眉头紧锁,唇色都有些泛白,许是真疼了,低下头闷哼了一声。
坐在椅子上的女人,手不自觉地攥紧,
视线始终看向别的地方,不敢落在男人的身上。
不要给他求情
她在心里告诉自已。
老爷子打得劲儿劲儿的,直到孙子没忍住低咳了两声,才停手。
锦初下意识转过头,正撞上他的视线,男人还在看她,
看到他微白的唇角还挂着淡笑,心里一堵,不知道在气什么。
薄官衍这下确定了,她并不是一点都不在意自已。
嘴角的笑又深了几分,锦初看到他还在笑,
再也坐不下去了,直接起身,回了房间。
“你看你,这都能把人都能气走!”
薄行立一看见证刑罚的人都走了,扔了手里的藤条,面露不悦
“赶紧去哄!”
终归是对不起人家姑娘,这点责罚怎么抵得上别人丢掉的脸面。
薄官衍从地上起身,跟着进了客房。
看见那抹纤细的身影正坐在床边,背对着他,脚步轻缓的走过去。
锦初坐在床上,听到脚步声,没有回头。
下一秒,一只大手拎着医药箱递到她面前,然后是男人微哑的嗓音
“帮个忙,我够不到。”
锦初头都没抬,理也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