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听闻夫君此言一出,整个人都愣住了,她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眼前这个男人,心中满是难以置信和委屈。
“什么?让我自已想办法?”她喃喃自语道,声音微微颤抖着,仿佛不敢相信这是从夫君口中说出的话。
“不是你想办法,难不成还要我来想办法?要知道,可是你一心想要留在这府中的,自然要你来想办法。”二老爷看着她,语气平淡的仿佛和自已没有关系一样。
“什么叫我一心留在这府中,难道我不是为了你,为了孩子才想留在这府中的吗?”二夫人听到他这么说,有些愤怒。
“如果你真是为了我,为了孩子那你就自已想办法,在这里跟我发什么牢骚,有本事就留,没本事就滚蛋。”说罢,他猛地一甩衣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那宽大的衣袖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仿佛带着无尽的怒气和失望。
二老爷走出院子,回头看了一眼,眸光暗自沉了一下,“她这是急糊涂了,自已已经如此明显地暗示过她了,怎么她还是这般不开窍呢?难道真要我把话挑明了不成?不过夫人不是一个愚蠢的人,冷静下来应该很快就能想到办法。”所以不用急,也不用再特意去提醒,只是有些事情她可以去做,自已不能做。
看着他甩袖离去,二夫人紧紧咬着嘴唇,别人欺负她们就算了,他居然也这么说,不管就不管,孩子也不是她一个人的,可是她终究是母亲,总要为了孩子的未来着想。
坐下喝口茶,强迫自已冷静下来,她绞尽脑汁地思索着,究竟有什么办法能够让自已继续留在伯府,还是名正言顺的?然而,越是着急,她的思绪就越发混乱,一时间根本想不出任何可行之计。
“母亲,你和父亲吵架了吗?”宋妍婉轻手轻脚地走进屋子,一眼便瞧见母亲孤零零地坐在那儿,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不用想也知道,定然又是因为要离开伯府这件事闹得不愉快。
“没有,婉儿,你莫要胡思乱想。”二夫人强打起精神挤出一丝微笑,但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明眼人都瞧得出她心中有事,她不想把女儿牵扯进来。
“母亲,您就别瞒着我啦!是不是父亲执意要听从祖母的吩咐离开伯府,而母亲您不愿意走呀?”聪慧如宋妍婉,其实早就猜透了其中缘由,父亲对祖母向来孝顺,祖母发话,他肯定不会违背。
“婉儿,算了,既然你已经猜到,娘也就不瞒你了。的确如此,你父亲他不敢违抗你祖母的旨意,否则便是大不孝之举。只是我之所以不愿离开,是为了你们姐弟二人,毕竟你父亲不过区区一个六品小官,一旦离开了伯府这座靠山,你可就是一个六品小官家的嫡女,平时参加一些聚会都没有身份了。”说着说着,二夫人不禁长长叹了口气,满脸都是忧虑之色。
一想到这个问题,宋妍碗的脸色瞬间变得僵硬起来,仿佛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冰水一般。的确如此!尽管宋家如今已经沦为一个破败不堪的伯府,但好歹它依然顶着伯府的名号,平日里外出与人交往时,这身份地位虽说不上有多尊贵显赫,但也不至于太过卑微低贱。然而,如果真要搬到那个地方去居住,那以后自已又该如何与昔日的那些好友们相聚呢?
宋妍碗满心疑惑地看向自已的母亲,焦急地问道:“母亲,女儿实在是弄不明白了。咱们家祖母向来都是最为疼爱父亲的呀!曾经为了让父亲能够继承爵位,她甚至不惜想尽办法去争抢。可现如今为何却非要逼着我们一家人搬离此地?难道说她就丝毫未曾顾及到父亲以及我们的感受么?又或是因为大姐如今性情大变、变得愈发强势,而大哥更是已然成为新一任的伯爷,所以祖母便不敢轻易开罪于他们二人了?”宋妍碗越说越是激动,心中的不解如同潮水般汹涌澎湃。毕竟在她的记忆里,祖母一直以来都是对她们一家子格外偏袒和疼爱的,怎会突然之间发生如此巨大的转变呢?
“人一旦上了年纪,或许真的就容易犯糊涂。”二夫人暗自思忖着,但她并未将这府中的流言蜚语的事情告知给自家女儿。原本传言竟是称她的夫君并非其生母所亲生之子,而是由老伯爷从外头换回来的外室子,自已当时听了很是震惊,当时就去问夫君了,夫君却很淡定,一点别的表情都没有,还说这是大房蓄意指使下人们散播的谣言,目的便是要挑拨离间他与母亲之间的关系。
二夫人心里不禁琢磨起来:“这世间哪有当娘的不认识、分辨不出自已亲生孩子的道理呢?俗话说得好,母子连心。况且,女人生完孩子后,必定会亲眼瞧上那么一眼。别说那负责接生的产婆了,就连身旁侍奉的嬷嬷和丫鬟们,也定会第一时间把孩子抱到我面前来让我看上一看。如此一来,又怎会出现认错孩子这般荒唐之事呢?”
好在没过多久,这则流言便渐渐销声匿迹了,二夫人心中悬着的那块石头也总算落了地,只以为真的是大房几个孩子用了这么幼稚又卑劣的手段在算计自已,却丝毫没有掀起一点风浪,也就放下了。
只是刚才听了婉儿方才所说之话,猛然意识到此事似乎存在着些许不对劲之处。再细细回想起近日来所发生的一系列反常现象,尤其是当自已携同孩子自他乡归来之时,母亲竟然要求她与婉儿即刻将平日里赠予她们的那些首饰、头面以及其他诸如此类的物品先行归还回去,声称希姐要拿回她母亲留下的嫁妆,还放言要对照单子清点,到时候如果没了,却发现在她们手中,万一希姐大闹,她们的名声就没了,所以不如先还回去,在想办法。彼时的自已未曾深思熟虑,如今想来却是越琢磨越觉得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