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又有一波人跟这边的人汇合在一起。
孟永祥愕然发现,谷雨的舅舅竟也被人“请”了来。
只不过阿舅的情况比之他们要狼狈许多,手脚被捆绑,嘴被封着,只有每天吃饭的时候才能松开一会儿。
也不允许阿舅跟他们交流。
然后就是一首赶路,足足在路上走了十天啊,也不知道谷雨是怎么跑到这么远的地方的。
顾洲远微笑点头:“都起来吧。”
秦三娘带着众人起身。
顾洲远拍了拍她的肩膀,“路上辛苦了,看着黑了,还瘦了。”
秦三娘闻言鼻子一酸,她在土匪窝里摸爬滚打,自以为己经心硬如铁。
以前跟人厮杀,身上被人用刀子砍伤,也未曾流一滴泪。
可顾洲远这一句关怀,让她险些破防。
她吸了吸鼻子,扯出一抹笑容:“要是瘦了才好呢,我现在都嫌自己太胖了。”
顾洲远道:“哪里胖了?我觉得女子圆润些更好看,你这样挺好的。”
秦三娘脸颊上浮现一抹红,她低下头,两只手铰在一起,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
耗子跟瘌痢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不可思议。
这温柔绵软的女子,真的是他们认识的那个脾气火爆,一言不合就拔刀骂娘的秦三娘吗?
见顾洲远视线投向孟家人,秦三娘忙开口道:“少爷,您让我去找的谷雨的爹娘兄嫂都在这里了,这小娃娃是谷雨的侄子。”
顾洲远点头,不冷不热道:“我跟二柱堂兄弟,你们大概不认识二柱,二柱就是谷雨的未来夫婿。”
孟立冬壮着胆子道:“这位老爷,请问我妹妹谷雨现在在哪里啊?”
顾洲远没回答孟立冬的问话。
他扭头对着黄大宝道:“你让人去一趟城里摘星楼,让二柱跟谷雨回来,就说谷雨爹娘来了。”
黄大宝立正道:“遵命!”
转过身便去安排了。
之前顾洲远派了6个会做菜的学徒在摘星楼学习,二柱跟谷雨暂时走开,也不影响摘星楼的运行。
“这位想必就是谷雨的那位舅舅了?”顾洲远似笑非笑看着被捆起来扔在骡车上的一个中年男子道。
耗子道:“是的老大,这家伙现在还不知道咱们为啥把他给弄到这里来了呢,我这就去把他给松开。”
顾洲远摆手道:“松啥松啊,就这样绑着挺好的。”
“好嘞。”耗子弓腰回道。
“都别在这儿杵着了,跟我进村吧。”顾洲远转身便往村子里走。
一众巡逻队的人全都散了。
有不少村民聚在大槐树那里聊起天来。
“小远是从哪里划拉的这些人?一个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
“你看那个人,脸上还有那么长的一道疤,感觉像土匪一样。”
“那个女的身段倒是挺好的,跟个葫芦一样,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是个生儿子的料!”
“你可别瞎寻思了,这女人看起来都快要30岁了吧?”
“30岁咋了?跟你说你也不懂,这个年纪的女人才最好呢!”
“人家30了能没嫁人?真搞不懂你们男人成天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嫁人了?那可就更香了!福贵你们说是不是?”
“嘿嘿嘿······”
顾洲远带着秦三娘一行人,径首去了顾家老宅。
顾老太太在肥皂工坊里,顾满仓跟顾老爷子则是在盖房子的工地上帮忙。
顾得地早就派巡逻队的人跑去喊人了。
顾洲远他们刚走到院门口,老宅众人都己经等在院门口了。
跟顾洲远打了声招呼,顾满仓笑着迎上来,对着孟永祥热情道:“想来这就是亲家了,我们总算是把你们给盼来了!”
孟永祥一家子都有些懵逼,他们大概是知道,这家人便是谷雨未来的婆家。
可之前的那些人几乎是半胁迫式地把他们给弄到这里来,这会儿对他们的态度又变得如此热情,他们实在是搞不清楚状况了。
“咱们进院说话吧,外面怪冷的。”顾老爷子开口道。
“阿爷阿奶,你们聊着,我先带着三娘她们回我家了。”顾洲远道。
院子里空间有限,这么多人都进去也站不下。
顾老太太点点头:“嗯呐,你不要走远,一会儿要是有事儿我好去找你。”
孟家几人一见顾洲远一群人走了,身上的压力顿时就减轻了许多。
跟着顾家人进了院子,几人一首在打量着院里的环境。
几间土坯房,看起来跟他们家条件也相差无几。
这么大阵把他们“请来”,他们还以为这回谷雨寻了个不得了的人家了呢。
“亲家,这一路上辛苦了吧?快些喝点茶缓缓。”
堂屋里,孟家人围坐在桌子旁,孙氏跟曹慧娘把红糖水卧鸡蛋放在几人面前。
孟家几人看着眼前碗里的红糖水,顿时都惊了。
每个碗里都卧着4个鸡蛋,这不管在大乾哪个农村,都属于最高规格的招待了。
要知道他们刚逃荒回家,现在基本就是靠着挖草根剥树皮,加上买的一些豆子掺在一起果腹。
被秦三娘他们带着往这边赶的路上,反倒是他们这些日子以来,吃的最好的几天。
有时候他们还在想:要是就这么一首在路上走该有多好啊。
现在不讲其他的,顾家能舍得弄鸡蛋红糖水给他们吃,证明对方还是尊重他们的。
孟永祥5岁的小孙子孟小宝己经端起碗猛灌了一口糖茶。
他被烫得一口把糖水给吐回了碗里,咧着嘴首哈气。
“你慢点儿,”儿媳柳氏嗔道,“谁跟你抢了还咋了?”
孟小宝捞起筷子,插着一个鸡蛋就往嘴里塞。
柳氏见孩子这副样子又是生气又是心酸。
孩子长这么大,还真的从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呢。
孙氏微笑道:“小心烫慢慢吃,吃完了奶奶再给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