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十分不耐烦道:
“知道了,知道了,父王别耽误我们出发。”
镇南王又看向镇南王妃,目光十分复杂,各种情绪交织。
镇南王妃却已经是冷了心,见他投来的视线,故意别开头。
冷哼了一声,看也不看他一眼。
木侧妃见状,心生不悦,故意上前遮挡住镇南王看向王妃的视线。
故作姿态对着王妃道:
“王妃自从嫁进镇南王府也有十几年没有回娘家了,这次跟着二公子一道去,正好在九京里多待一些日子。”
“哼,用你多嘴。”
镇南王妃美艳的脸上闪过不屑。
如今她已经恶心死了镇南王和木槿。
一个口口声声说喜欢过宋曼青,另一个曾是宋曼青的贴身丫鬟,俩人如今这般恬不知耻。
也不知宋曼青泉下有知,会不会被他们恶心坏。
镇南王皱眉,道:“怜心,如今木槿也已经是侧妃了,你对她说话客气些。”
镇南王妃回怼道:“我都要走了,以后这镇南王府就她一个女主子,还什么侧妃,不如直接让下人们喊她王妃就是。”
镇南王见状要动怒。
郑檀挡在他们二人面前,拽着王妃的手。
“母妃,我们赶紧走吧,别跟不相干的人多费口舌。”
上京的队伍浩浩荡荡的,一共有十五辆马车。
郑檀单独一辆,镇南王妃一辆,苏叶一辆,丫鬟婆子们挤一挤两辆。
其余的十辆除了王妃的陪嫁,剩余的都是镇南王府库房里抬出去,给郑檀娶公主的聘礼。
看着队伍逐渐消失在府邸。
镇南王面露哀伤。
木侧妃见状立刻劝道:“王爷,二公子娶公主是好事。而且他就待在九京一年,后年就能回来了,您别太伤心了。”
“是,本王先去处理公务了。这阵子府上就劳烦侧妃了。”
“应该的。”
木侧妃浅笑着送镇南王离开。
母子俩对视一眼,去了木侧妃的院子。
郑越:“母妃你是怎么办事的?不是说万无一失的,为什么今日苏叶没有任何事情。”
木侧妃也疑惑。
“奇怪,明明我派去的丫鬟收碗的时候,那碗是空的,照理说她应该吃完的。”
“苏叶一向聪明的很,说不定她是从丫鬟的神情里看出了破绽。”
“不对!除非……”
木侧妃像是想到了什么,都来不及跟郑越说些什么,直接冲出了院子。
来到府上的药房,推开门。
便看见瘫倒在地上的张医师,看上去像是生了一场重病,没有力气爬起来。
她惊得顿时拿手捂嘴,不敢相信。
郑越紧随其后也进来,看见地上这一幕,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
木侧妃瞬间像是膝盖软了下来,一步一步走上前,半蹲在张医师身侧,拿出手指探了探鼻息。
还有气。
不过张医师本就年龄大了,又吃了毒药,整个人只剩下最后一口气还撑着。
木侧妃的泪水瞬间就流了下来,想要将他扶起来。
嘴里念叨着:“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吃了那碗饭菜啊……”
郑越诧异:“是张医师,他为什么要阻止我们。”
木侧妃眼眶含泪,使劲摇了摇头,看向郑越。
“他,他,他是你亲舅舅啊!”
“我舅舅?母妃你不是说自已是个孤女,卖身进了侯府吗?”
突如其来多了一个舅舅,郑越还有些不适应啊。
而且张医师在府里很久了,也算是从小看着他长大。
他对这个老头倒是也没有其他印象,只知道他曾经救过父王,很受下人们的尊敬。
张医师似乎是被周边的环境吵到了,慢慢睁开了眸子,眸中很是浑浊。
依稀看清楚来人是自已的妹妹,用冰凉的手碰了碰她的脸颊。
微弱的说:“今儿,不要一错再错了……”
木侧妃一怔,她原名是张今,进了武陵侯府赐名木槿,已经很久没有人再叫出这个名字了。
可,什么叫做一错再错。
木侧妃握着他的手一松,问:“为什么你自已用了那毒?”
张医师喉间似乎有什么堵住了,使劲咳嗽了几声,咳出的却都是血。
他拿手抹了抹,叹气,道:“赎罪。我们张家本应是悬壶济世的家族,而我却用这双手,害死了这么多人。”
木侧妃咬牙,道:“胡说什么!那是他们活该,他们该死。这个世上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不是吗?
只有以自已利益为先,才能活得长久。你忘记我们张家为何被人屠戮,还不是因为阿爹烂好心,给整个家族带来祸端。”
张医师吃力的摇了摇头。
“不,不是这样的。那不是爹的错。”
“那是谁的错?”
张医师似乎已经多少力气发出声音,只能努力睁着眼睛看着木侧妃,想要抬起手像小时候那般摸摸她脑袋。
手使劲抬,才伸到半空,便无力的垂下来。
头一歪,没了气息。
木侧妃眼眶含泪,抓住他的手,喊了一声兄长。
郑越静静的看着这一幕,没有说话。
半晌后,木侧妃的啜泣声逐渐收起,她扭过头看向郑越。
“追!必须赶在他们回京前杀了苏叶,她已经知晓当年的真相了。”
郑越不悦,反驳道:“母妃,可她是真的公主。”
木侧妃冷笑道:“是真的假的重要吗?只要杀了她,京城那位就是真的了。到时候我拿这个条件去跟她交换,她必然会推你坐上世子之位。”
“……可是……”郑越皱眉,似有犹疑。
木侧妃质疑道:“怎么?你之前跟我说的,你娶苏叶为得不过就是算计。既然此计失败,苏叶又从我兄长处得知当年宋后死亡真相,我们两方之间就只有你死我活了。
莫要妇人之仁!”
郑越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再次睁开,黑眸沉沉,他冷声道:“知道了!我这就带人前去追杀。”
“你亲自去?”
木侧妃一怔。
郑越:“旁人下手我不放心,既然要做,那事情就做的干脆利落一些。”
见他这么说,木侧妃也不由放下心来。
“好,到时候我会在你父王面前给你找个借口,给你一个消失几天的理由。切记,速去速回。”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