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跌坐在地,胖墩墩的身子显得格外沉重,嚷道:“啊!怎么可能啊,怎么会是安南来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
云竹无奈摇头。
“刘县令,你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什么都不知道。既然什么都不知道,你还怎么配做当地的父母官。”
一针见血。
刘县令治下出了这么大的篓子,他后知后觉才发现。
吓得他连连跪倒在地,直呼救命。
“下官失察之罪!下官该死啊,但是我上有六旬老母,下有五岁稚子,求世子爷和表小姐发发慈悲,救我一条小命吧。”
宋问墨却依旧不为所动,抿着唇角,满是冷酷。
刘县令只能转向云竹。
“表小姐,您帮我说句好话吧,我刘某人愿意拿出来十箱金锭,烦请指明一条生路吧。”
云竹露出怜悯的表情。
努了努小嘴,看向宋问墨。
“表哥,他好像真是无辜的。”
“对对对!下官真的不知情啊,我哪里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偷偷将安南的女子运进来。”
宋问墨冷笑一声。
“你是不知情,那你身边的马师爷呢?这两年,他打着你刘大人的旗号,在这平渠县甚至周边干起贩卖年轻姑娘的勾搭,有的是从安南拐到这里,还有从这里拐去边境。”
随着他每说一句话。
刘大人脸上的神情逐渐惨白。
云竹好似无意的补了一句:“表哥,若是这马师爷身份不简单,保不准是南蛮国的探子,借着买卖的口子偷偷将南蛮姑娘从安南运到这儿,算不算安插间谍。”
她圆溜溜的眼珠子看向刘县令。
真诚的发问:“那刘大人算不算包庇敌国奸细,通敌叛国?”
刘大人欲哭无泪,嚷道:“我的小姑奶奶哟,不是让您给我求求情,你怎么就给我判起罪了!给我一百八十个胆子我都不敢做出这种事啊!
世子爷,您有什么想要知道的,我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求求您就行行好吧。”
宋问墨慵懒的倚靠在椅背上,慢悠悠的抿了一口茶。
这才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询问道:“你是孙家的人吧?”
刘大人一脸迷茫。
“啊?世子爷您说的是什么,下官听不懂啊。”
宋问墨:“孙皇后的那个孙,孙系一派的官员。你是元嘉三年的进士,拜在孙尚书的座下,不过因着自身能力不足,便在这中安附近个个县一直平调做县令。
苦于无法晋升,正巧孙家这个时候给你递了个口信,得知我们要路过里辖区的泉水镇,便故意安排了有问题的驿丞。”
云竹配合的一唱一和,怒目瞪着刘大人。
“好哇!刘大人,我刚才还想要给你求情,没想到你帮着孙家要害我们!还派人要来杀我们。”
“……不是我派的杀手……”
刘县令说完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立刻捂住嘴巴。
这个时候他说自已是无辜的,他们还会相信吗?
宋问墨:“当然不是你派的,你不过是一个小小县令。京中也只有四大家族才有实力养这么多刺客和死士。
不过安排人给我们的马下药,顺便在刺客来之前将驿站的人都清空,倒是小事一件。”
都说的这么明白了。
刘县令哪里还能再诡辩,这次是真心的重重磕着脑袋。
哭嚎着:“世子爷,是我猪油蒙了心。您说我这个脑子当当县令也不够使,怎么就异想天开还想要往上爬呢。
我愿意拿出我所有的家当,只求留我全族的性命。”
“晚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实交代!”
云竹小手一拍,重重落在桌子上。
刘县令哭都来不及哭,声音嘶哑道:“小姑奶奶,您就行行好吧。我该说的都说了,真的没什么隐瞒的了。”
云竹明显不信。
摇摇头,看向他道:“通敌叛国是诛九族的哦~”
刘县令咬牙道:“下官在中安府里还有一个金矿。”
金矿?
云竹眼睛一亮,好家伙,怪不得这个刘县令吃的油光水滑的,没想到竟然偷偷在开采金矿。
宋问墨的眸光也是一闪。
没想到这次来中安一趟,倒是收获颇丰。
最后刘县令是怎么哭着喊着走出驿站他不记得了,他只记得自已这么多年的家当都被世子爷和这位表小姐盘的清清楚楚。
脚步虚浮的走回府中,妻子担忧的迎上来。
“老爷,这是怎么了?”
刘县令摆摆手,道:“神仙打架,小人遭殃。以后啊这官也做不成了,你跟着我回乡下做个地主婆吧。”
妻子笑得温柔,道:“好,跟着你无论是地主婆还是寻常妇人,都好。”
……
驿站内。
云竹看着刘大人派人送来的私产单子,看的瞠目结舌。
这也太多了吧。
你别说,刘县令虽然做官昏庸了些,但是搞钱经商还真是有一手啊。
特别是他竟然能在早年踩着狗屎运,误打误撞买进了一座金矿。
宋问墨笑道:“这次算你的功劳,金矿算你一分利。”
云竹眨了眨圆润的葡萄般的大眼睛。
“表哥,你逗小孩呢?”
“表妹,你进京以后就是公主了,这皇宫里锦衣玉食的,哪里缺的了银子。”
“表哥,你这话说的可不对。万一我进京后不受宠,还没半点倚靠,更没有银子打点宫人,那可怎么办呀。”
宋问墨诧异:“你还晓得要用银子打点宫人?”
云竹骄傲的扬起小脑袋。
“那当然,我阿姐教的。”
阿姐从小就爱给她讲各种各样的故事,除了什么九龙夺嫡,还有那种十分狗血的宫廷轶事。
小云竹是听得津津有味。
阿姐就好像个藏书阁,没有什么是她不懂的。
瞧着云竹那模样,宋问墨有些忍俊不禁。
“行吧,三分利,够表妹打点的了。”
“多谢表哥。”
云竹弯了弯唇角,露出两边的小梨涡,格外可爱又明媚。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要与你说。”
宋问墨的神色忽的变得凝重。
“什么事?”
他从袖口里递过来一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