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用完膳又一番洗漱后,景淮渊挥退了众人。
卓勤站在门外,方才那何守家便凑了过来。
“卓总管,这褚良娣可真大气,奴婢就是呈送个东西,就得了十两银子的赏。”他手里拿着个香囊,说着话就要往卓勤手里塞。
“既是赏你的,你就留着,咱家还能贪你的?”卓勤巧妙的躲避开。
这何守家是另一大内侍程祥的徒弟,程祥管着太子殿下宫外事宜,其实就是管理太子名下庄子商铺事务。
可那也是让多少人眼红的差事。
自然,卓勤不必眼红他。
只是这程祥的徒弟,他自己不带在身边,却让这小子留在了宸英殿,何守家机灵,慢慢的竟真入了太子的眼。
今日若不是太子点名让他来,他哪有这机会。
“小子,这云薇殿的差事,可是现在东宫顶顶抢手的,你小子要走运了。”卓勤话里仿佛带着酸。
“这还不是多亏卓总管在殿下面前为小的美言,否则小的这笨嘴拙腮的,殿下哪能想起小的。”
何守家也难啊。
师傅把他扔在卓勤眼皮子底下,弄不巧就是两边不落好。
屋子里,褚非羽也提起何守家。
“你那个小内侍长得挺好看的。”褚非羽夸道。
景淮渊想了想她说的是谁,好笑道,“你现在开始惦记孤身边的人了?这人不能给你,孤用着还算顺手。”
“谁要他了?”褚非羽也没好气,“我就是随口说一句,整得好像我缺人伺候一样,别说你不给,你就是给,我还怕赵百顺辣手摧花呢。这么个漂亮人儿,死了怪可惜的。”
底下人的那些心思,做主子也能摸出个七七八八,褚非羽这话也不假。
“你倒会怜香惜玉。”景淮渊打趣。
“嗯嗯,我还会偷香窃玉呢。”褚非羽随口道。
景淮渊抬起她的下巴,轻眯着眼问她,“你想偷哪个香,窃谁家玉?”
“你好烦,我又不能未卜先知,这我哪知道。”褚非羽拍掉他的手。
“那你打算何时偷?”景淮渊搓着手指,她手劲还挺大。
“守活寡的时候吧。”褚非羽认真想了想。
景淮渊气的掰过她的脸,一只手捏上她的两腮,还晃了晃:“那孤就等着看谁敢当你的香玉。”
“嗯嗯,我尽力。”褚非羽脸被捏着,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景淮渊放开她,甩袖就要走。
褚非羽拉住他,“哎,明明是你的错,你生什么气?”
“孤的错?”景淮渊回头咬牙切齿的反问。
褚非羽点点头,一脸认真,“对啊,你都说等着看了,我哪敢不让你看到。”
这是重点?
景淮渊一时都说不出话,褚非羽晃晃他的袖子,拉他坐下,在他腿上,手指沿着他眉骨的走势抚摸,“不过,殿下郎艳独绝,英勇无双,我很满意。都吃过细糠了,哪还能再吃得下粗粮,只要殿下收回方才的话,我就当没接过这个令。”
“不偷香窃玉了?”景淮渊捏她的腰。
这就是收回那话的意思了。
“与殿下一比,都是庸脂俗粉,配不上我。”褚非羽遗憾摇着头,顺便自夸了一把。
不能只夸他,也要夸夸自己。
景淮渊都懒得与她生气了,若隔一段时间不被她气一次,反倒不正常了。
他去捏她的鼻子:“再不老实,孤让你明日就开始守活寡。”
褚非羽被捏的眼泪都快要出来,着眼眶楚楚可怜道:“怪道都说皇家无情,今日我也算是领略了。”
今日领略?说的仿佛她不是出身皇家一般。
景淮渊轻笑一声:“装模作样你也装的像些,听听你自己这是说的什么?”
褚非羽想了想,也跟着笑起来,头埋进他的肩膀。
景淮渊陪着她腻歪一番,便回了宸英殿。
他这一走,就是五日不见人,倒是赏赐每日送来一回,像打卡一样准时。
可惜都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不是赏赐几个菜,就是送几盆花。
她都怀疑他是故意的。
引后院侧目是次要,关键不实惠啊。
褚非羽梦魇的事是瞒不住的,她索性称病不出,省了一次请安,众人对这频繁的赏赐也只当是太子的慰问。
听闻,这几日景淮渊异常忙碌,每日下午都会召詹士府官员议事。
近两年,嘉启帝圣体欠安,自太子从边疆历练而归后,除朝会外,多数朝政己交付于太子。
大邺制度,一般情况下,中书省会将各官员上奏的奏折分为三等,紧急奏折会立时上禀皇上,次之的会在第二日朝会请奏,再次之的则会交由皇上自行批阅。
嘉启帝养病后,这第三等的奏折便全都归了东宫。
这还只是明面上的,每日上午,景淮渊都需在朔章宫与嘉启帝并重臣一同商议朝会时未决之事。
倒是有一日太子抽空去了趟碧桐殿用午膳,得知大郡主喂鸟之事后发了火。
不仅罚了伺候的傅母宫女,还下令驱赶东宫那些鸟。
褚非羽替那些傅母宫女叫屈,无妄之灾啊。
但相比起自身安危,这灾还是让旁人承受吧。
她没那么无私高尚圣母心。
等景淮渊再次来到云薇殿时,听到通传的褚非羽远远快跑几步扑进他怀里。
跑的裙摆翻飞,发带飘逸,嘴角的笑先被风带到了景淮渊面前。
“今儿这是怎么了?你这云薇殿的太阳从东边落下的?”景淮渊将她接个满怀,竖着抱起她往里走。
“妾观殿下,发现殿下今日格外好看,整个人金光闪闪,想来一定是来为妾实现愿望的。”褚非羽双手撑在他的肩膀看他。
景淮渊前行的脚步一滞,脸色有些古怪。
现在走还来不来的及?
可想来除非他再不见她,否则这茬在她这肯定过不去。
“嗯?”褚非羽出声再次提醒。
景淮渊手臂自她膝弯处一捞,将她打横抱起就往里屋床榻去。
他决定,先把她折腾的精疲力尽,让她没精力想那些乌七八糟的。
床榻边,衣衫发钗纠缠,帷幔内伸出一条纤细盈白的手臂,那手中握着的白玉发冠随着手臂的滑落掉落在地,骨碌碌滚了几圈停下。
褚非羽美目渐渐陷入迷离,景淮渊沉醉其中,像一艘飘荡在迷雾中的小舟,恍恍惚惚间向前方渡口行进,谁知渡口却将他拒之门外。
褚非羽圈着他的脖子,吻落在他的喉结,下巴,最后停留在他的耳边,贝齿轻磨着他的耳垂,吐气如兰的说出了纸条上的字,“让我在上。”
景淮渊被她磨的不上不下,总是落不到实处。
此种情形下,身体对她这话竟升起隐秘的躁动。
见他有所迟疑,褚非羽首接付诸于行动。
她一翻身在他身上,食指指甲从他的腹肌一路划上胸口,拨弄着那如朱砂痣之物。
引起景淮渊胸口肌肉跳动两下。
景淮渊还是第一次于床榻之上被人压在身下,他只能仰视着这个女人,任由她掌控。
她小腹紧绷出好看的线条,本就细韧腰肢更似一条水蛇,在小溪间游摆,牢牢掌控着水波。
景淮渊忍不住握上她的腰,却被褚非羽抓住手腕,控于头两侧。
她俯下身自上而下平视着他:“别动!”
景淮渊一时竟真的没有抵抗,褚非羽看着他一笑,笑的邪魅,嘴在他唇边磨蹭,“真乖~”
淦!
这话让景淮渊忍无可忍。
他轻易的便挣脱她的桎梏,霎时间乾坤颠倒,疾风骤雨般的惩罚落下,将褚非羽的惊呼声砸成破碎的曲调。
……
影影绰绰,纱幔内两道依偎的身影停歇后又重叠。
景淮渊压在她身上平缓着呼吸,褚非羽推了推他,没推动。
就在褚非羽感觉自己快断气时,景淮渊自己撑起身,躺平揽过她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靠!
不是他爽的时候了?
“你怎么……”话刚要出口,褚非羽急转弯,“穿上裤子不认人。”
见景淮渊仿若聋了一样不为所动,褚非羽蹭蹭他胸膛,“你换个角度想,你只要躺着,毫不费力就能得到享受,是不是就能接受了?”
景淮渊还真陷入了回想,突然毫无征兆的拍下她的屁股,发出一声闷响,“你还说孤是男狐狸精,依孤看,你才是妖精。”
有门儿。
褚非羽也不紧逼,柔缓的顺着他说:“那岂不正好,绝配!”
景淮渊笑了一下,捏她的脸,终是没再说什么。
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过纵容她?
不过纵容点又能如何,她是能恃宠而骄?她骄横还需恃宠?她这就是天性使然。
还是能打探消息襄助母国?别说她不肯,就是她肯,她皇兄也不可能让她以身犯险。
更不可能结党营私外戚干政,她在大邺哪来的外戚。
想着想着,他的手不老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