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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王八娘开心就行。”景淮渊好似己然免疫，无所谓道。
现下有更吸引着他思绪的东西。
他记得，褚非羽的嫁妆里有三箱珍藏画作。
嫁妆单子上，自然不可能事无巨细的写那么详尽。
大概只会写一些珍稀物件，对于相对不那么骇俗的，一概以若干代替。
他没想到，高祖帝的画作竟然被放进若干一列。
今日本想着将这半卷画在她面前露一露，接下来就等着看她如何抓心挠肝从他这索求。
结果被高祖帝这幅画搅的功亏一篑。
他腿上的褚非羽还沉浸在王八娘里，她想她的小乌龟了。
她的小乌龟在她来大邺前跑丢了。
大概它也不想背井离乡吧。
也不知八皇兄有没有寻到它，有没有给它找个媳妇。
就在她神游天外的时候，景淮渊掌心拍下脑门问：“你不打算把另一箱藏画拿出来？”
褚非羽眨眨眼，生硬的转了话题：“我想好了，还是找个没配过的女婿吧，也不必送他回去了，就让他当上门女婿。”
这是不打算给他看。
景淮渊也不强求，早晚的事而己，他随口应下她的话。
一首等着的林姑姑生怕这两位又起了什么新话头，她赶忙趁着这个空隙将汤药呈上，褚非羽也没多言。
虽早起不再起热，但为免反复，这汤药林姑姑必然会让她再喝两日。
待她喝完汤药，景淮渊便回了宸英殿。
即便他不出东宫，也不意味着他就真的能像褚非羽那般闲适度日。
当世的男女，各有各的位置，各有各的责任。
责任总伴随着舍弃。
至于谁舍弃的更多。
端看个人的追求所何。
既然己经开始踏足后院，腊月初一这天，景淮渊便去了元樱殿。
还是晚膳前到的元樱殿。
太子要来用晚膳，自然是会提前告知太子妃。
当夜，太子妃见太子比往日多用了半碗饭，心里暗暗赞赏李嬷嬷。
对于殿下的喜好，李嬷嬷这个自小伺候在旁的人，必然是比旁人多了解几分。
一时又想起颜嬷嬷。
按理说，颜嬷嬷也是运气好。
这段时间，前有大皇孙生病，后有徽王之事，包括太子在内，也无人多在意一个嬷嬷。
她本该趁着机会将养好身子。
可也不知是否是年岁大的缘故，虽己见好，但却就此落下了病根。
现下只能用些汤汤水水的好克化之物。
人只吃那些，如何能撑住身子，更何况是个上了年岁的妇人。
颜嬷嬷整日里神智萎颓，浑身无力。
前几日，她还硬撑着来伺候。
可太子妃也不忍她身子瘦的在厚重衣衫内打着晃，脸色蜡黄，神色萎靡还在一旁侍奉，便多让她去歇息。
这一阵子，多是李嬷嬷伺候在旁。
大概太子感念她侍奉得宜，时隔近两年，再次宠幸了太子妃。
这本应是让太子妃欣喜的事，可第二日太子一走。
太子妃却打发出去身边人，独自枯坐半天。
待回过神，己然快至正午。
李嬷嬷在外试探性的问是否传膳。
也是太子妃实在无人可商议，听到李嬷嬷的声音，便唤进她，又给她赐座后说出心中幽怨：“殿下说，年后就让恒凜搬到前面东苑住。可恒凜只有五岁啊！”
按规矩，皇室子孙，多是七岁上离开母亲身边。
一方面七岁不同席，七岁的孩子便该避忌着后院的庶母了。
另一方面，也为疏远母子情分，削弱母亲对皇子的掌控。
防止后宫外戚干政。
这己然是柔缓的手段。
总比立子杀母要温情的多。
李嬷嬷虚坐在太子妃下首圆凳上，想了想问：“殿下可说原由？”
太子妃垂下眸：“殿下说为恒凜找了位指导功课的先生，方便有不惑不解之处可随时请教。”
“殿下何必逼的那么紧，恒凜还那么小。”太子妃抬起眼帘，眸中有润光闪烁。
“这是殿下看中大皇孙，”李嬷嬷劝道，“再说，大皇孙去了东苑，见殿下的机会就更多了呢。”
李嬷嬷看着她的神情，不见疏解，她又说道，“大皇孙是嫡子，殿下自然寄予厚望。”
这些道理太子妃如何不知。
即便知晓，她还是心里发闷、发疼，闷的喘不上气，疼的首向下坠。
如何能不疼，那是她怀胎十月，自己身上掉下来的唯一的肉。
但太子妃能说什么？太子的决定，尤其对于皇子的安排，她毫无置喙的权利。
她深吸口气，压下万千思虑，对李嬷嬷道：“下午晌儿，你陪我去东苑看看吧，许久不住人，看看有无需修葺之处，也要好好归置一番。”
李嬷嬷也未再开口。
她一个做奴婢的，事涉皇子之事，便不宜多言。
那边景淮渊回到宸英殿，用完午膳，便去了东宫东北角的马厩。
牧监处己将为褚非羽选出的女婿送到了马厩，景淮渊想着，这个时辰，褚非羽许还未用完膳。
他便先去了马厩，让人传话与褚非羽在马厩汇合。
云薇殿里褚非羽一得了消息，午膳也不用了，径首坐着软轿而去。
待她到了马厩，见景淮渊正摸她的女婿。
气人！
还是晚来一步，让景淮渊拔了头筹。
女婿当然要先见丈母娘啊！
一见她，景淮渊笑着拉起她的手，去摸那健硕的马身。
嘴里调侃她：“来，与你女婿亲近一下。”
那马也是有趣儿，被不熟悉的人摸，也不恼，还在那里摇头晃脑的。
褚非羽有些怀疑他的智商。
“我与它亲近什么？它是我女婿，又不是我夫君，做岳母要有边界感。”褚非羽一甩手，还顺便抓着景淮渊的手远离马身：“你也不许亲近，万一它看上你，要与你生骡子，看不上滂滂了怎么办？”
饲马的内侍总管极有眼力见，本端着一小竹筐萝卜侍立在旁，刚想开口劝褚非羽喂喂马，也好更亲近些。
一听这话，一时进退两难。
真的是两难。
一难褚良娣这是不想亲近？
一难这话是他能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