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晚把第三瓶啤酒倒进奖杯时,窗外的月亮刚好爬到沈砚书房窗口。物理竞赛全国第一的奖状被她叠成纸飞机,机翼上写满“沈砚是大笨蛋”。
“成年人了还怕苦?”她对着空气举杯,气泡酒顺着下巴流进衣领。手机屏幕亮着沈砚的短信:【十点前回家】,发送时间是三小时前。
楼梯传来脚步声时,她故意把空酒瓶滚过去。沈砚弯腰捡瓶子的瞬间,林星晚从沙发后扑过去,带着葡萄果香挂在他背上。
“小叔叔迟到要罚酒!”她捏着瓶口往他嘴里塞,手指蹭过紧抿的唇线。
沈砚抓住她手腕一拧,酒瓶摔碎在波斯地毯上:“闹够没?”他鼻尖有止血贴,是下午跟董事会吵架时被文件划伤的。
林星晚摇摇晃晃踩上玻璃渣,脚心渗出红痕:“你不在家,奖杯都是苦的。”她突然捧住他的脸,睫毛扫过他鼻梁的淤青,“让我尝尝你嘴里的糖。”
沈砚后退撞到茶几,醒酒汤泼湿衬衫。林星晚趁机咬住他喉结,虎牙陷进滚动的软骨:“抓到你了。”酒气混着她草莓味唇膏,黏在他突突跳动的颈动脉。
“松口。”他手掌抵住她额头,掌心那道疤蹭得她发痒。上周被酸液腐蚀的伤口还没好,纱布下渗出淡黄药渍。
林星晚突然哭起来,泪珠砸在他锁骨窝:“爸妈不要我,你也不要!”她扯开校服第二颗扣子,露出心口的烫伤疤,“连这道疤都比你会说话!”
沈砚瞳孔猛地收缩。那道月牙形疤痕,和他腰间枪伤的形状一模一样。
窗外炸响春雷,林星晚被吓得一抖。沈砚下意识搂住她后脑,等反应过来时,少女己经蜷在他怀里打嗝。葡萄味酒气喷在他喉结,像小奶猫在挠爪子。
“好冷...”她蹭开他衬衫纽扣,冰凉脸颊贴上去。沈砚倒抽气的声音被雷声掩盖,胸口那道旧伤疤泛起诡异的红。
浴室花洒打开时,林星晚正在扒拉他皮带扣:“要和小叔叔一起洗!”沈砚单手把她拎进浴缸,温热水流冲走她眼角的紫色眼影。
“坐好别动。”他挤了满手泡泡往她头发上抹,指尖却在发抖。林星晚突然转身,沾着泡沫的鼻尖撞上他下巴。
“你心跳好吵。”她湿漉漉的手按在他左胸,“比浴室漏水声还大。”
沈砚扯过浴巾裹住她,打横抱出浴室时踢翻了医药箱。林星晚在他怀里哼着跑调的歌,脚趾勾住他垂落的领带:“抓住俘虏要绑手手哦。”
主卧台灯调到最暗,沈砚给她脚心上药。棉签碰到伤口时她缩了缩腿,脚背蹭过他喉结:“轻点嘛,我又不是那个被你揍的坏蛋。”
他手一抖,碘酒染黄了床单。今早车库里的叛徒确实断了三根肋骨,可当时不该有目击者。
“装睡偷看的人长不高。”沈砚捏她耳垂,却被抓住手指按在胸口。少女的心跳混着酒气,烫得他指尖发麻。
林星晚突然睁眼,清明的眼神哪有醉意:“你衬衫第三颗纽扣呢?”她指尖戳着他空荡荡的扣眼,“上次弄丢的还没缝好。”
沈砚甩开她的手要走,却被拽住皮带拉回床边。林星晚翻身压住他手腕,湿发滴在他滚动的喉结:“找到了!”她从枕头下摸出银色纽扣,正是颁奖礼那天崩飞的。
“还给我。”沈砚声音沙哑得可怕。那枚纽扣内侧刻着罗马数字Ⅻ,是沈家继承人的标记。
林星晚把纽扣含进嘴里,笑得像偷到鱼的猫:“自己来拿呀。”她仰头时脖颈弯成月牙,校服领口滑到肩头。
沈砚捏住她下巴的手在抖,另一只手撑在她耳侧。纽扣在舌尖翻滚的声音清晰可闻,混着葡萄味的呼吸扑在他唇上。
“这是你逼我的。”他猛地俯身,却在最后一厘米停住。床头监控摄像头红灯闪烁,提醒着这场戏有多少观众。
林星晚突然勾住他脖子下拉,纽扣从嘴角滑落。双唇相贴的瞬间,沈砚拳头砸向床头柜,玻璃杯爆裂声掩盖了那个偷来的吻。
“好苦...”她皱眉舔他唇上血渍,“比醒酒汤还苦。”
沈砚扯断监控线路,染血的手帕捂住她眼睛:“现在知道怕了?”他拇指她红肿的唇瓣,在黑暗里泄露一声叹息。
林星晚在帕子下眨眼,睫毛扫过他掌心旧伤:“你手腕在流血。”她摸索着找到医药箱,酒精棉擦过他指关节时突然问,“这道疤是为我留的吗?”
凌晨三点,沈砚站在露台抽烟。衬衫第三颗纽扣躺在烟灰缸里,内侧的Ⅻ被酸液腐蚀成模糊的X。林星晚的梦呓从门缝溜出来,混着雨声敲打他太阳穴。
“妈妈别跳...”她在梦里抽泣,像被抛弃的幼兽。沈砚掐灭烟头走进屋里,轻轻拍她后背的手势,和十五年前哄那个走失的小女孩时一模一样。
月光照在床头合照上,迪士尼城堡的尖顶刺破云霄。沈砚用染血的手指描摹照片里的小女孩,轻声呢喃:“我比你更害怕失控。”
窗外闪过汽车远光灯,他迅速拉紧窗帘。手机屏幕亮起新消息:【清理完毕,目击者不会开口】。对话框背景是林星晚熟睡的脸,睫毛上还沾着偷吻时的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