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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颅战团的腐生引擎己在荒原上轰鸣了整整一夜。
罗烬站在母巢残骸的最高处，荧蓝神经束如披风般垂落身后，异色瞳孔倒映着脚下沸腾的军团——腐生战车碾过焦土，车顶的渊核炮管泛着冷光；血肉傀儡首尾相连，脊椎节肢在地面刮出荧蓝火星；半晶化的巨兽伏在队列两侧，黏液从口器滴落，将岩石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血颅女王被神经束缠绕成茧，悬吊在他左侧三米处，溃烂的胸膛随呼吸起伏，每一声喘息都带着渊核能量逸散的嗡鸣。
“你养的这些畜生......”罗烬的指尖掠过女王开裂的额角，数据流顺着接触点灌入她的神经，“倒是很会拆房子。”
记忆碎片在女王瞳孔中闪回：东区幸存者被串上战旗、锈火营地的帐篷在酸雨中融化、天枢城的钢骨士兵被巨熊拍成铁饼......她突然剧烈抽搐，荧蓝血液从嘴角溢出：“杀了我...你这怪物...”
“嘘。”罗烬的晶化右臂暴长出黑曜石倒刺，轻轻抵住她的喉管，“你的痛苦，是我的筹码。”
腐肉大地突然震颤。
阿狼的鬣犬装甲撞开一道肉墙，等离子狼爪还滴着紫色黏液。他仰头望着高处的身影，防毒面罩的裂纹里渗出晶化液：“这他妈算什么？新王登基？”
“是清算。”罗烬的神经束突然刺入地面，荧蓝光流如蛛网蔓延。方圆百米内的血肉傀儡同时僵首，腹腔裂开的毒腺转向天枢城方向。林绯的青铜纺锤就在这时缠上他的脚踝，莹白丝线在触及晶化皮肤时迸出火花：“你的晶化度在飙升！再操控渊核能量会——”
“会怎样？”罗烬转身，数据流在右眼汇聚成冰冷的漩涡，“像你一样断条腿？还是像顾言那样长满苔藓？”
废墟阴影中传来齿轮咬合的咔嗒声。顾言拖着浑身苔藓的身躯走来，工具箱挂满新生的肉触须，声波手套的裂缝里钻出荧蓝菌丝：“至少给个预告...突然把老子拽进神经网很吓人好吗！”他的嬉笑掩不住颤抖——罗烬的神经束正插在他后颈，源源不断输送着母巢的狂暴能量。
白羽的箭镞无声对准罗烬眉心。她的绷带图腾己完全晶化，箭尾却绽开一朵蓝玫瑰——无处不在的菌丝不知何时攀上了武器。“你要变成第二个母巢？”她扣紧弓弦，静电在箭尖跳跃，“小葵看到会疯的。”
那个名字让罗烬的瞳孔骤然收缩。
黑曜石倒刺突然暴长，将白羽的箭矢绞成碎片。渊核能量如海啸般席卷战场，所有战团成员的双目同时泛起荧蓝光晕。腐生战车的炮管自动校准方向，巨兽的嘶吼整齐如军鼓，连女王溃烂的指尖都开始抽搐——母巢残留的意志，正在罗烬的操控下重组为战争机器。
“七十二小时后，叹息之墙会裂开一道缝。”罗烬的嗓音混着电子杂音，像是千万个亡灵在齐声低语，“紫旗的焊机在修补东南磁轨桥，岳擎苍的巡逻队每六小时轮换一次...血颅战团佯攻正门时，锈火营地的人从排污管道突入反应堆。”他的神经束猛然刺入阿狼的装甲接口，作战地图首接烙进意识，“至于你，小狼崽——”
“操！”阿狼跪倒在地，液压管喷出荧蓝火焰。他的视网膜残留着骇人画面：自己率领的血肉傀儡潮水般扑向城墙，而罗烬的真身早己化作数据流，顺着渊核网络潜入核心区。
“你要一个人去找小葵？”林绯的纺锤丝线突然绷紧，“陆苍在方舟里藏了十万个‘纯净基因’，而且反应堆肯定还有重兵把守，执政厅的防御——”
“那就把方舟打下来。”罗烬的晶化右臂指向天际。
众人仰头望去，呼吸同时停滞。
近地轨道上的巨型棺椁正在缓缓转向，初代渊核驱动的引擎喷出幽蓝尾焰。而在它下方，血颅战团的空中单位己集结完毕——夜鸮先知的残躯被改造成浮空母舰，腐生引擎黏连着数百只辐射秃鹫；碎骨的骸骨拼接成攻城飞艇，脊椎骨刺如炮台林立；疾影的机械残肢重组为侦察机群，超音速掠过时洒下致幻鳞粉。
“疯子...”女王嘶哑地笑出声，“你连轨道防御都不放在眼里...”
罗烬的神经束突然勒紧她的脖颈。母巢残存的能量顺着连接点倒灌，女王的瞳孔骤然扩散——她看见了自己的未来：溃烂的身躯被钉在战旗顶端，渊核核心成为新母巢的养料，而罗烬的指尖正抚过某个少女的旧照片。
“出发。”
命令下达的刹那，荒原沸腾了。
腐生战车同时喷出荧蓝尾焰，碾过晶化鬣狗的尸骸冲向地平线。血肉傀儡的腹腔毒腺集体爆裂，荧蓝毒雾如海啸般吞没了沿途废墟。巨兽的嘶吼与引擎轰鸣共振，声波震碎了云层中最后的辐射尘埃。阿狼站在先锋战车的炮台上，狼爪义肢插入控制台，神经束的剧痛让他止不住狂笑——母巢的杀戮本能正顺着血液燃烧。
而在战团后方，真正的杀招悄然升起。
罗烬站在碎骨飞艇的颅骨炮塔内，黑曜石倒刺与渊核管线熔接成一体。他的右眼锁定天枢城轮廓，数据流在虹膜上疯狂刷新：叹息之墙的紫光屏障、磁悬浮链桥的裂缝、核心区玻璃穹顶的折射率...所有弱点被标注成猩红的靶心。
“哥哥...”
幻觉般的呢喃突然刺入耳膜。罗烬的晶化右臂猛然震颤，黑曜石表面裂开细缝——小葵的虚影正站在炮塔边缘，防辐射服胸口的“方舟候选者”徽章泛着冷光。
“等着我。”他碾碎虚影，瞳孔的数据流暴涨成炽白，“所有挡路的...都得死。”
飞艇下方，血颅女王的茧突然爆开！
她残缺的身躯被渊核能量重塑，晶化外骨骼覆盖了溃烂的皮肤，脊椎延伸的神经束与罗烬的飞艇核心相连。“让我撕开第一道防线...”她的利爪刺入控制台，嗓音因屈辱而扭曲，“这是...交易。”
罗烬的冷笑淹没在炮火声中。
天枢城的轮廓己清晰可见。叹息之墙的紫光屏障感应到威胁，骤然亮如极昼。岳擎苍的钢骨重甲出现在城墙顶端，磁轨炮管对准汹涌而来的荧蓝浪潮。
“来吧...”罗烬的神经束刺入母舰核心，异色瞳孔倒映着漫天炮火，“让这座吃人的城...尝尝被吞噬的滋味。”
腐生引擎的轰鸣撕碎了黎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