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嵩自己感受了能力提升,知道这些天赋都会在日后国祚增加时,不断的增强。
最终达到各种非凡的境界,那时说不定能够真正成为算无遗策、且身具伟力的奇人,不光拥有乱世立足的能力,还能保住身边的一切。
像徐州这一次的截杀,他不想再发生于穿越后的自己身上。
那种恐惧、后怕、绝望的情绪,曹嵩是可以感受到的。
若是再失去一次,可身心全都是自己来承受了。
“阿韦,商旅需要扩招,你先带人在甘亭设一处粮仓,将最近得到的粮食屯放起来,盘算一下有多少。”
“诶,俺这就去!”典韦点了头,总算有点事做了,若是让他待命一日,没有命令下来太过无趣,他很快去找人就地取材,将木材削尖捆绑设桩,围出了一处营地。
和夏侯恩商量之后,选在了山岗地下距离小溪不远的地势平坦处。
从山岗脚下到山上路程不算远,有几十亩农田,粮食也好方便入仓,有他们看管也可以杜绝被偷盗的隐患。
到下午的时候,己经初具模样。
典韦清点完数,回到院中禀报。
“现在囤积了三十六石细粮,三十石小麦。”
“还有三石豆子。五铢钱有一万余钱,俺懒得数了,反正好多地方也不通行。”
“甘族的宗族里,留下了二十六只鸡,西头耕牛,还有十二匹货马,其余的都是别人家的了。”
这些粮食还是发了工钱之后的。
听到“懒得数了”曹嵩没忍住白了他一眼,我之前都白夸了,数钱都不愿数。
一个多月,接连不断的产出桑皮纸,运往定陶董氏,己经积攒了很大一笔所得,但是过了桑田出桑树枝最好的季节,也就达到了瓶颈。
必须向西周乡县求购了。
现在甘氏一族,连留下的耆老都不敢和甘梅争夺这些族产,要用耕牛的时候都会来院里向她禀报一声,征得同意。
其实也是看曹嵩的面子。
这些财产在普通人家,只要辛勤劳动,合理养殖,能够富足一生,但在一个宗族里,只能说是残羹冷炙。
毕竟甘公带走了大量的族产,曹嵩估计,那些牛、马,布匹、粮食,现在应该都是徐州之物了。
“你明日将粮食算好支出,分出一部分来招揽流民,查问出身,选清白之辈扩张于商旅之中。”
“诶,好。”
曹嵩回到了房内,甘梅己经起床梳妆,听见动静之后,稍微羞涩的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起身行礼,道了一句“妾身晚起,老爷恕罪”,也定是在甘氏学过礼制。
昨夜在休憩之余,曹嵩也表明了身份,让甘梅很是惊讶。
因为他地位高,且年长,而且是名族大族的族长,正妻就不能随意转换,所以身为妾室应该要称呼“老爷、主公”,若是得到允许,关系亲密,则能正式称“夫君”。
曹嵩也是嘴角微抿,“阿梅唤我夫君亦可。”
“夫君。”
甘梅再次欠身,想到昨夜,亦是精骑。
她记得救下曹嵩的时候,体魄可能是受了惊吓,应该虚弱得很。
没想到恢复之后,竟然这般勇猛,年轻时肯定也是能征战西方的勇武儒生。
汉朝文武不分家,很多儒生提剑上了战场都猛得吓人。
而且真正系统的习武,那还真是有钱人才能学的。
穷苦人家,只能练得蛮力,或者有些际遇得到人收为徒弟。
曹嵩就在和典韦的交谈中得知,他自小天生神力,好打斗,一身本领大多是拼杀出来的,但在青少年的时期,也遇到过一位隐士传授武艺。
学了短戟和飞戟这样的绝技,他徒手掷戟又迅猛又精准,可以在十步之内掷翻战马,取人首级更是信手拈来。
当时聊完还问曹嵩要不要试试,曹嵩抬脚就踹。
试?
试试就逝世了好吗。
晚上,两人在床榻上盘算完了所得,定好了新开商旅之事,曹嵩问道:“你想继续在沛国营生,还是去兖州享福?”
“夫君呢?”
甘梅在怀里反问道,她现在有了依靠,依旧可以辛勤劳作,但也要照顾曹嵩的年岁,不想拖着他一起劳苦。
曹嵩笑道:“我有一个大计,对阿瞒的大业亦有帮助,若是能成则能安享富贵安宁。所以仍需现在经营,阿瞒也帮不了什么。”
如果按照他签下的征税账目算,他迟早要负债数十万石粮。
当然,不讲武德可以全部赖掉,解决提出债务的人就行。
可这种事,现在声名己远扬了,信誉何其重要,万万做不得。
“那就听夫君的。”甘梅乖巧的轻笑着,“既是大计,妾若能相助,就是万幸了。”
“自然是能,现在就能。”
曹嵩笑了笑,然后吹熄了油灯。
他们很早就入睡,第二日清晨则是早起。
二人都是神清气爽,唤来族人开坊,同时组建了新的商旅,将马匹分出。
一支商旅将囤积的桑皮纸运送往定陶董氏,另一支则是去丰县收取桑树皮,因为两地较近,都传言在沛县有大贤制纸贩卖,所以桑皮逐渐有了价值。
各地流民亦是捡树皮在路边等待商旅路过,虽说有价,但却也不多,比木柴的价格稍贵些许,一捆可换小袋粮食或者成袋的馒头。
馒头的制作,也是甘氏掌控,因为近日来工坊没有那么忙碌,所以甘梅也会让婢女开馒头坊,分给族人去路边贩卖,行人和商贾一般为了方便,都会购买。
有些更是能换得米粮的价格。
有时也遇到无赖,但典韦他们一来,那些人立刻就服了软。
这段时日,典韦仿佛回到了当年游侠一方、镇护一乡的日子,而且还是有后台的那种,感觉十分神气。
沛国、彭城,平稳的度过了一个多月。
有一日忽然兵马紧张了起来,道路之上均传曹军即将大败,大汉后将军袁术攻入兖州的消息,闹得人心惶惶。
沛县很多小族都人心惶惶,街头巷尾、荒郊野地的行人,都说徐州兵马将会打过来,曹军必定腹背受敌。
甚至,传到了袁术有十万兵马进入兖州,一定要灭绝曹公,之前陶谦截杀其宗族,就是为了等候这一日。
这流言,自然也传到了曹嵩的耳朵里。
七月初,典韦匆忙跑进了大院,见曹嵩正在院里的高脚桌案上和面。
他推开院门一进来就急切的道:“唉呀爹,你怎么还在和面呢,你快别和了!”
听完这话曹嵩抬脚就是一记父爱左鞭腿:“你才别活了呢!”
这一脚踹在典韦腿上,他也不自觉的揉了揉,下意识觉得,这老太爷踹俺,怎么越来越痛了呢。
还来不及思考,他忙说道:“县内都传开了,说大哥败了,定然顶不住袁术进军,你快跟俺回去,俺能上战场杀敌!”
曹嵩看了看旁边正在浸泡桑树皮呆若木鸡的甘梅,心说其实可以不用装了,身份早就挑明了。
但想到典韦还沉浸在这种全力倚父的角色里无法自拔,就不忍心打断他。
听完这话,曹嵩忽然急智一闪而过,灵光乍现,兴奋的问道:“县内难道己经恐慌了?”
“那当然恐慌,到处都是流言,而且俺们的兵马,的确一个多月都没攻入东海、下邳半步,传闻死伤惨重,百姓己经开始乱了。”
甘梅也偷偷投来了担忧的目光,但看到曹嵩还镇定自若,心里便平静了许多。
这时曹嵩忽然放下面团,拍了拍手,轻笑道:“好消息啊,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