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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釉脸皮是厚，可还没厚到这种份儿上。
她本来想搞一个小小的恶作剧，却没想到玩笑开大了，这下倒好，英明神武的陆董事长像尿裤子的小屁孩一样。
陆明翰的脸彻底垮了，不仅是因为丢了脸，而且……他、疼、啊。
修焱的脸色也不甚好看，死丫头的手刚刚往哪儿摸呢，真当他不存在是吧？
气氛冷凝得厉害，梅小曼弱弱地开了口，“陆董还好吗？这种情况……最好还是泡个温水澡。”
陆明翰&修焱&白釉：“……”
经验之谈啊。
陆明翰黑着脸离席，好好的饭局还没开始吃呢，就宣告结束了。
白釉看着陆明翰离去的背影，小脸顿时变得苦哈哈，扭头看着修焱道：“我不是故意的……”
修焱瞪她，薄薄的眼皮冰碴儿一样。
白釉低下头，好吧，被他看穿了，其实她就是故意的。
只是没想到，会惹出这么大的祸，这回可是大错特错了。
偏偏梅小曼在旁边说了句。
“陆董还会回来吗？我们要不要追上去解释一下，毕竟白秘书也不是故意的，他何必发这么大的火？”
这完全是火上浇油的节奏，白釉毫不怀疑梅小曼此时此刻心里已经乐开花了，逮着机会就给她上眼药。
毕竟是做错了事，她低着头不敢去看修焱的脸色。
刚才还有些薄怒的修焱此刻脸色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语气淡淡道：“坐下吃饭。”
啊？
白釉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梅小曼也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修焱，她以为他怎么样也会骂白釉两句的，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轻描淡写地放过了她。
修焱不管两个女人的大眼瞪小眼，自顾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仿佛刚才的小插曲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情。
……
一顿饭再怎么丰盛，因为心情的缘故也变得索然无味了。
回酒店的路上，白釉没了来时的斗志昂扬，耷拉着脑袋像只恹恹的小猫。
她没有心情去管前头腻歪的两个人了，满心都栓在了陆明翰身上，心想怎么能想个法子把陆董事长再约出来谈一次呢？
躺在房间的大床上，她在五个姐妹的微信群里发了一个哭哭的表情，把自己干的蠢事交代了，求助姐姐们的锦囊妙计。
率先回复的是沐青，她发了一个【惊恐】的表情，急着问道【焱少生气了吗，骂你了吗】
【没有】，白釉在床上翻了个身，表示【害怕】，【就是因为没有我才更难过，焱少有了新欢，连骂我都懒得骂了】
沐青：【同情】
千红：【有什么好同情的，自己作的。事情还有回寰的余地吗？陆董那里的态度如何？】
白釉蓦地想起遇见叶盛的情景，叶氏也是为了漪澜湖项目而来，和陆氏集团是竞争关系，她可以对大姐诚实相告吗？
想了想，她回了一条消息，【叶盛也来南城了，今天我们打了个照面】
“……”
群里一片静默。
紧接着她收到两条私信，一条是来自沐青的，还有一条，来自三姐程橙。
沐青是两条语音，【叶总也是为漪澜湖项目去的吗？那陆氏那边什么态度，你把陆董惹恼了他还会跟我们合作吗？】
【你是不是傻？大姐还在群里呢，你这不是让她难做吗？】
白釉扎心了。
又点开程橙的，她没说什么话，直接发过来一个地址，还有一个手机号码。
地址是南城的，手机号的归属地也是南城的。
白釉何其机灵，顿时明白这都是陆明翰的，三姐简直是及时雨啊。
不过三姐怎么会有陆董事长的联系方式和住宅地址？
眼下她倒是没有什么八卦的兴致了，回了程橙一个【五体投地】的表情包，计划着怎么给陆明翰打电话了。
滴滴，又有消息提醒，还是程橙的，【我们在南城】。
“我、们”是谁，不言而喻。
大少爷也来南城了？！
白釉捏着手机的手突然有些僵硬，浑身的血液都冷了下来。
一想到可能马上就要遇见瘟神，她柔弱的小心脏就开始哆嗦。
定了定神，她还是拨通了给陆明翰的电话。
响了三声，电话通了，声音冷冷的，“哪位？”
白釉屏住呼吸，笑意盈盈，“陆董，是我呀~”
那边静默半秒，白釉感觉对方要挂，赶紧道歉。
“对不起陆董，今天是我冒失了，是我害得服务生绊倒，您要算账尽管找我。”
陆明翰神色冷然，开着免提，目光却是停留在微信页面上，【小妹无礼了，千万别怪她，我替她道歉】
他幽深的目光落在“橙橙”两个白色字体上，久久失神。
白釉等了半响也不见对方说话，只好轻呼口气继续道：“陆董，不看僧面看佛面，您能否给我一个当面赔罪的机会？”
陆明翰听到那句“不看僧面看佛面”，嘴角微微一挑。
“半个小时后，温泉会馆见，陪我吃晚餐。”
撂下一句话，他便结束了通话。
白釉看着回到初始页面的手机，有些发怔，在高德地图上查询温泉会馆，抬腕看了看时间，来得及。
看看摊开的行李箱，想了想还是换下了身上繁琐的衣裙，换了一身简约的一字肩荷叶边上衣搭配黑色的阔腿裤。
随性又俏皮。
想到一会儿可能要泡温泉，白釉往包包里塞了一件泳衣。
刚刚补了个淡妆，房门响了两声。
她对着镜子抿了抿涂上的口红，漫不经心地把门拉开，门口立着一道颀长的身影。
修焱手上拎着两个饭盒，温凉的眸子将她上下一打量，不待她允许，就侧身进了她的房间。
白釉愣愣地看着登堂入室的不速之客，又瞅了瞅对门。
心道：此时此刻他不是应该和梅小姐双宿双栖吗，怎么会来这里？
修焱将手上的饭盒搁到桌子上，凝眸扫视一眼凌乱的房间，眉头微蹙，“要出去？”
“嗯。”白釉点点头，目光落在桌上的饭盒上，嗓音发涩，“这是……特意给我买的吗？”
修焱神色冷清，有些不自然道：“小曼晚饭没吃多少，我让人打包了一些饭菜，顺便帮你点了两盒。”
顺便……
白釉心里苦笑，她真是自作多情，竟然以为他是特意给她订的，也不想想，人家现在有梅小曼，哪里还顾得上她？
“老板真是体恤下属，居然在宠着小女友的时候还记挂着我。”
白釉皮笑肉不笑地道谢，又抬腕看了看时间，“那个……我急着出去，焱少还有事吗？”
语气完全是“送客”的味道，让修焱的心里非常不舒服。
他倒是不急着走了，慢条斯理地在沙发上落座，叠着腿开始审她，“要去见谁？”
“一个朋友。”白釉含混道。
修焱幽深的眸光静静凝视着她，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支薄荷烟，挑了挑嘴角。
“我怎么不知道，你在南城有什么朋友？”
不屑的口气，白釉顿时气闷，他以为他很了解她吗？
“焱少不知道的事情多了。有些事情我不会事无巨细地跟您交代，就像您有些事情也会刻意瞒着不让我知道一样。”
这话一气呵成，但分明是赌气了。
修焱知道白釉是因为梅小曼的事情跟他别扭着，也不想去哄她，拧眉道：“那今天晚上的事，你也不想给我一个交代了？”
白釉抿了抿唇，90度鞠躬致歉，“对不起焱少，我闯祸了。”
看着她恭谨客气的姿态，完全是下属对主子的态度，让修焱夹着烟的动作顿了顿，眸色也沉了下来。
“我闯的祸我自己收拾。”
白釉直起身子，面容写满了倔强和坚定，“漪澜湖项目交给我，如果完不成，我主动辞职。”
闻言，修焱的脸色又深了几度，眉目间怒意清晰，冷斥道：“不自量力。”
白釉心脏皱缩，手指也无声地攥了攥，这四个字比骂她一顿还重，看来焱少对她当真是没什么信心啊。
“您就当我逞强吧。既然军令状我已经下了，那我自当竭尽全力。”
她微微颔首，拿起包就走了出去，留给他一个纤细又萧瑟的背影。
烟灰烫了手，修焱眸子一凝，气得太阳穴一抽一抽的叫嚣着。
他掏出手机，给何闰拨了过去，“给我查一下陆明翰今晚的行踪，盯紧小五，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我。”
“是。”
何闰忙应下，又有些迟疑道：“焱少，有件事，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修焱正要起身离开，语气有些不耐，“讲。”
“是……大少爷和三小姐，也来南城了。”
修焱握着门把的手，倏然一顿，脸色煞时冷了。
……
城市的另一边，黑色的加长林肯中修远修长的手指飞快地摁着键盘，边问，“陆明翰同意和盛域合作了吗？”
“没有，焱少他们刚到餐厅不久，陆董就离开了，走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
修远漫不经心地挑了挑唇角，“是吗？”
他一伸手，程橙递过去一杯红酒，修远却握住了她的手，冰凉的触觉让她心中一悸。
程橙神情一顿，修远已将酒杯接过，含笑饮下。
“焱少那里，需要我们帮一把吗？”程橙将情绪压下，迟疑地问道。
“不管他。”修远盯着电脑屏幕，仰了仰脖子，颇为深意地笑了笑，“今晚泡个温泉，好好放松放松。”
程橙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泡温泉？”
她一向不喜欢去那种人多的地方，更何况要让她衣着暴露地待在汤池里……
修远面上带笑，语调轻缓，“陆明翰在温泉会馆，算起来，你和他好久没见了吧？”
程橙的脸色，霎时冷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