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颗灶星之外,渐渐浮现出若有若无的能量反馈——
【愿力波动检测中……】
【槐阳灶点回馈:0.31】
【北岭灶点回馈:0.27】
【小寮灶点回馈:0.15】
“开始回流了。”清厄轻吐。
三座尚未完工的灶坛,尚未焚香,己开始回馈愿力。那不是能量,而是“人心”的牵引。哪怕只是知道“有人在守火”,也足以让信流重归神图。
陆振没有喜色,而是转身再度绘符:“每日子时,三村坛前焚香三柱,以‘三句愿心’为祭。”
白牙疑惑:“三句愿心?”
陆振挥笔落印,符纸燃起一线火丝:
愿我家人平安。
愿我村无诡来。
愿神火不灭。
“记不住咒语也好,怕念错也行。”陆振将三句贴在祭台左侧,“只要心念这三句,灶火便应。”
白牙耳朵抽动:“你这……又在种。”
“种什么?”
“信。”白牙咧牙,“这不是术法,是种心法。”
陆振没答。他只盯着那三道己燃微光的灶星回馈口,低声一句:
“……火成圈了。”
在识海深处,封神图谱以望云为心,三村为副,如星链坠入,构成第一个可运转的“信仰外环”。
不靠神职,不靠强灌,仅凭信念流动、坛纹引接,便让灶火在数十里之外,建立了能量呼应。
清厄静立神台旁,缓声而出:
“此谓——外供回路。”
“此后,诡雾至三村,愿力回振,神图自应。”
陆振抬头望天,眼中是灶火图腾上空的三点微光:
“他们以为自己是来避难。”
“可他们不知道……他们其实是在守一个未来的神座。”
“神火分坛己成,但信还未稳。”陆振在主殿前厅站定,扫过台阶下跪坐的三村代表。
“守火之人,需知火礼。”
“今日,我授你们一套祷仪,名为《安火礼》。”
祠堂外风吹而静,众人屏息。
陆振抬手,一卷简化祷文在灵息中浮现,灵火笔迹如墨线交错,画出三道核心图纹:香环、手印、火线。
“第一步,香环祷念。”他将一枚短香插入祭坛香盏,绕手一圈,轻念咒言:
“火不燃我身,愿不逆我心。神有象,人有形,吾念此间愿不倾。”
“每逢晨暮,于小坛点香环念,三遍不差,即为起礼。”
三村代表谨记,将香环姿势与咒语一字不落抄于册页。香火升起间,陆振继续:
“第二步,手印定心。”
他伸手,拇指抵中指、食指交叉,按于额前、胸前、腹前三处。
“心中想人,手中成印。”
“印不求神灵下凡,只为——定我之心,不惧诡意。”
现场安静,众人纷纷照做。动作不复杂,却在重复之中产生一种稳定的节律感,仿佛心绪随着手势,逐渐归拢如一。
陆振最后一掌摊开,火线显现于指尖。
“第三步,火线认主。”
“这一步,只做一次。”
他缓步走下神台,来到三名“净火引子”面前,拈起他们各自点燃的火丝,将其引至额心。
“此火与你愿魂相连,自此你所在之坛,将与你‘识’相通。”
火线接触额心,瞬间熄灭,只留一道极细的金红痕迹,随即隐入皮下。
三人几乎同时感到一阵暖意升起,非灼非烫,却如炉中暖息。
“以后,只要你身在神坛之侧,念动心中愿言,神火自感,主坛即应。”
清厄立于殿角,将这一整套祷仪动作与节律细细记入册卷,低声自语:
“这是……技术化的信仰建立法。”
“非图腾,非神主,而是通过一套固定行为逻辑,稳定信念回路。”
他的眼角余光忽然扫见殿外台阶下,一个扎着小辫的孩子正仿照着陆振刚才的动作,双手交印,嘴里咕哝:“火不燃我身,愿不逆我心……”
动作虽生疏,咒语也念错了几个字,但神态极为专注。
不止一个孩子,三村跟随而来的童子们全被吸引了,悄悄模仿,一遍一遍练着手印,还你一句我一句地传着咒文。
“……这不是祷仪传授。”清厄低声说,“这是……信仰自播。”
他翻到记录簿最后一页,写下西个字——“信仰萌芽。”
白牙靠在殿外石柱下,目光扫过那些孩子,忽然哼了一声:
“他不是在教人拜神。”
“他是在……教人造神。”
陆振似有所感,侧头望来,淡淡一笑。
“拜神,是把希望寄托出去。”
“而造神,是教他们把希望……种在自己心里。”
他转身回到神台,袖口一拂,祷仪卷轴自动卷起,灵息化线,顺着灶火图腾上传入识海。
封神图谱边缘微动,三道灶坛副星再度跳动。三处“愿力反馈”明显上升,且频率趋于同步——这是心念合一时,才有的共振。
陆振坐于神座,不再言语,只将手放在胸前,闭目沉息。
他的识海中,星图上的灶火主环如恒星旋转,三条细链自外圈连入主脉,带回一股温和但持续的灵流。
那不是术力,而是信的波动。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三村灶坛不仅是外延节点,它们还是——
信之种。
清厄合上卷轴,轻声道:“你的祷仪不是咒术,是……行为编程。”
“每一个愿、每一个手印,都是一次对信念回路的调用。”
“你用‘行为’塑‘图谱’,用‘图谱’养‘人心’。”
白牙咂咂嘴:“这祷仪传得下去,哪天要是再来十村八镇,他就真成教主了。”
陆振睁眼,神情平淡:“我不做教主。”
“但我做个能让人安心的‘人火’,可以吧?”
白牙想笑,又没笑出来。
它低声道:“你还真不是神。”
“但他们要是信得久了……你迟早得学会——怎么当一尊。”
陆振没有回答。
他只是坐在灶火主坛之后,望着殿前一群练手印的小童,目光沉定如石。
识海中,封神图边缘悄然浮现一行新字:
【记录:初阶祷仪·安火礼】
【状态:推广中 · 己绑定副灶3处 · 萌芽节点12人】
他轻声道:“点一盏神火,不为了威慑。”
“是为了,在诡雾未至之前——先有人敢站出来。”
神火未灭,夜色渐深。
陆振盘坐主殿神台后,识海中封神图浮现出不寻常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