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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泽确认她不是说笑之后，看了她一眼，一阵细微的电流滋滋滋响起，倏然，整层楼的灯都灭了，在两人正前方的监控也啪地一声爆开火花。
他的电子音冰冷疏离：【夜猫，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最后一丝光消失时，怪物在沉重黏腻海水中滑动、呼吸的声音也归于堙灭。
不像是屏蔽了她的视觉与听觉，更像是将她拉进了一个专属磁场，完完全全与外界隔绝，好像有什么电流杂音在空中渗出，紧接着，冰冷的手指扣住了她的手腕。
肌肤相贴处窜过细小的刺痛，像冬日里触及带有静电的毛衣，但是触感更为冰凉，一小撮电流自接触点放射蔓延，很快滑过后脊，分流至脚板和大脑皮层。
麻麻痒痒的，让人站不住。
她现在感觉到他的呼吸声了，很轻，似乎扑在她的锁骨上，又像是在耳背、颈后，每次吐气都带着微弱的电流，让人汗毛跟着发颤。
嗡鸣的细微电流声被失控的感官放大数倍，她不受控地蜷住脚趾，偏偏嘴硬，“这样不好，我都看不见你了。”
【我无处不在。】
他没有骗她，这就是他的感染体形态，只是波长远超可见光范围，她无法用肉眼感知而己。
他己经维持了半人类的状态，只是感染形态更为霸道，覆盖了所有空间，如果真的那么想看，那她就只能用手一寸一寸描摹了。
明祉徽：“你是在作弊。”她明明要求他当着她的面。
【那你要惩罚我吗？】
轻飘飘的电子音落在耳膜，她整个人像是被飞快电了一下，又像是有只无形的手若即若离地滑过她的后脊，或许不是错觉，因为她明显感到滚烫的热源。
像吹头发，对准一处地方吹久了，明明是热的，却很舒服。只要温度接近痛觉阈值，但未达烫伤程度时，轻微的灼热感会促使内咖肽分泌。
周越该学学闻泽，前者那种把人从正常形态烧成骷髅架的温度可一点都不受欢迎。而闻泽，看着冷如冰山......却比谁都会。
她甚至还迷迷糊糊地联想到，电能生热这个知识，也可能不是真实的灼热，微小的电流刺激神经末梢时，能通过模拟频率制造各种幻觉。
那是不是跟他在一起，可以有各种体验，如果真的有周目制，她在一周目选择他，也不是什么令人费解的行为。
只是一刹那，她想了许多，虚幻的、奇异的、毫不相干的联想一下子在脑中炸开，思绪快到几乎无法被捕捉，到最后，全都化成了闻泽的名字。
闻泽的声音依旧冷而平静：【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可以走神。】
明祉徽猛地想到：他在作弊。
生物电流也是电流，他完全可以控制她的想法，不管输入什么电流，最终都会和他挂钩，首到满脑子都是他。
如果她没有购买心声珠，或许连记忆和想法都会被他读取。密密麻麻的灼热中，她勉强想起自己之前的话，“停止你的作弊行为。开灯。”
闻泽当然可以通过控制电流让这片区域恢复明亮。
但他不想。
【你不喜欢吗？】
她几乎说不出话来，咬牙切齿，“明明是你求我办事。”
闻泽顿了顿。
【可是我很喜欢。】
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能无处不至地捕捉她的气息。
【而且你也很喜欢。】
【不是你要求我的吗？】
【回答我。】
“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灯立刻亮了。
她后知后觉地恢复视觉，他们还在原来那个地方，她也如预想中的一样浑身地靠在他的怀里，脸滚烫得厉害。
从外界的视角看来，两人什么都没做，他只是牵了下她的手，她就满脸酡红，站都站不稳。
闻泽则是顺势搂住她，曲腿坐在地上，表情平静，似老僧入定。
他也睁开了眼，“还要继续吗？”
“你欺负人。”她根本没有力气推开他，“玩文字游戏，不公平。”
闻泽：“你真的想看？”
明祉徽有些不确定了，闻泽看着冷淡寡欲，就连脸红的时候也维持着他的淡漠表情，可刚刚发生的事情很明白地告诉她：不是这样的。
他之前和她做的所有事情，都有所收敛，大概是担心吓到她。
“想看。”
闻泽：“回家才能做。”
明祉徽：“我今天很忙。”她还约了秦言一起吃饭，下午的时候要和周越进行社团招新工作，等放学，要带上红凝荷与江凌一起听交响乐，结束后还要赶在十点前回到家安抚自卑不安的利彬。
期间还要抽出点时间和明斐培养感情。
在以上行程都规划清晰后，还得去寻找阿卡贝拉高校背后的线索。
她己经列出了大致的清单，不会为了一时的福利打乱一天的安排。
闻泽退后一步：“那晚上。”
明祉徽：“嗯？”他知道她晚上要回家。
闻泽：“语音电话的时候。”
明祉徽：“好。”
她休息得差不多了，站起来，哒哒踩了下地板，细长尾巴冒出来的同时，发中也出现两只尖尖的恶魔角。
整个人气势为之一变，她扬起手，颈项毫不起眼的金属球吊坠跟着悬浮空中，身上那股清冷的雾气变得浓郁至极。
她的san值慢慢上升。
眼前那只似人非人的怪物在她眼中显出原形，是一个瘦小的女性，脸上有块蠕动着的虫形胎记。
“是灯笼鱼变异种。她没救了。”明祉徽皱了下眉，“如果你们需要净化后的样本数据，我可以安抚她的暴动，但在那之后，必须杀了她。”
闻泽：“随你处置。”
明祉徽闻言便将手掌贴在玻璃上，眼中浮出极快的爱心形花纹，很快，她听清了怪物的絮语。
“逃……逃出去……回到太平洛……”
太平洛。
眼前这个怪物，是一名玩家。
她扬手将缠绕在怪物身上的黑雾都吸收了，它一点点恢复人形，只是刚睁眼，便神情惊恐地抓自己的脸，血渗在海水中，模糊间，一张薄薄的皮浮出水面。
皮的内侧还蠕动着灯笼鱼寄生物。
“安静。你现在在羊水中，蜷缩着手脚，过一会，你会进入一个干燥温暖的环境。不要怕。”
怪物安静下来了。
闻泽传令下属过来处理怪物。
很快，夜猫拎着小药箱跳跃而来，另外几个明祉徽之前没见过的白大褂则捧着薄薄的平板和数根神经接驳终端。
闻泽扫了她一眼，“是未曾收录的感染体种类。”
有尖角、尾巴、小翅膀，没有物理攻击力，精神致幻能力几乎满值。
平时和正常人无异，必要时能释放信息素诱导或者安抚感染体。
真是……天生的统治者。
明祉徽拨了下长发，“那上校要亲自检测我吗？”
闻泽：“可以试试。”
明祉徽哼了一声，“才不要。我就是说着玩的。”她算是明白了，表现得再冷淡正经的人，也会有不正经不冷淡的时候。
不过可以小小期待一下今晚的语音聊天，隔着电话，他难不成还能对她做些什么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