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沉沉。
庄园的门开了,手持烛台的女仆长望了眼新来的客人们,“诶呀,你们就是前来参加舞会的小姐们吧,七天后蔷薇庄园将举办盛大的舞会,这期间你们把庄园当成自己的家就好了。”
客人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穿着软绵白裙,头发垂至腰间的女孩走上前,“我饿了。亲爱的,可以为我们准备些栗子蛋糕和热奶茶吗?”
玛丽无奈地点点头,少主和塞西尔管家不知为何突然想玩角色扮演,作为仆从的她只能在不违反规则的范围内尽可能地满足他们的要求。
蛋糕和饮品被送上来了,一个嚼着泡泡糖的高个女孩环视一圈,径首询问,“你是老玩家?”
明祉徽笑而不语。
高个女孩吹出个泡泡,“啪”一下裂了,“凭我看网文的多年经验,新玩家越多,副本难度越低,除了我之外还有谁是新玩家吗?”
除她们两个以外的女孩都举起了手,
高个女孩哦了一声,“看来是新手村。我姓梁,单名好。我觉得在无限流副本里要抱团取暖,如果没人反对的话,我自荐为leader。”说着,着重看了眼明祉徽,“你觉得怎样?”
明祉徽:“我不喜欢团队合作。”
这话让在场的人都觉得有些尴尬,梁好也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只得说,“那好吧,愿意和我组队的举个手。”
总共12个女孩,近一半的人没有反应,有的是谨慎惯了喜欢暗中潜伏,有的则想跟着一看就很拽的明祉徽,还有的是纯粹的孤狼:大家都是新手,无限流可是会死人的,她们凭什么把性命交给一个陌生人?
有个短发女孩擦着眼镜,疏宕不拘地伸伸腿,“我是咏春拳馆老板娘,”她擦好眼镜后看向明祉徽,“缺保镖吗美女?”
咏春姐只扫了一眼,就看出来她没有武术基础,脸尖手细,瘦骨伶仃,要不是脸色红润,几乎称得上营养不良了。有主见的拽姐最喜欢收小弟,咏春姐寻摸着非要在两坨屎之间作选择,她宁愿选择没那么狂妄的那坨。
明祉徽颔首:“咏春姐。”
咏春姐被她这个称呼逗笑了,“怎么称呼?”
明祉徽:“叫我少主就好。”
少主?听着不像现代的称呼。咏春姐面上不显,很是从容地喊了一声,实则暗中观察各人的穿着。除了少主外,其他人都穿着很明显的现代衣裙,至于前者身上的白棉长裙,款式普通,泡泡短袖,胸下收紧,有种混于中世纪与现代之间的模糊风格。
这该不会是NPC吧?咏春姐捏了把冷汗,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神情,瞬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慌不慌,如果真是NPC,那自己就是抱上了最强大腿,而且NPC杀人都是有规则限制的,只要她不惹怒少主就行。
明祉徽扫了眼迎宾厅里的落地钟,现在才晚上七点,她要去检查一下走廊的油画。不同于女仆长玛丽的猜测,明祉徽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在庄园外,之前被她封锁的全部记忆也强势苏醒。
文明迭代过程中总有失败品,第三宇宙平台面向各即将崩溃的小世界发放移民通行证,通行证可绑定不同系统,根据系统完成相应任务即可获得副本世界自动签证。
正常来说,恐怖世界对应的应当是无限流系统。
但明祉徽买的是黄牛通行证,绑定的是恋爱系统。
正规玩家集齐线索就能通关,她却不能。
明祉徽又看了眼荧蓝系统面板,好在恐怖世界的BOSS们绝不会想到有玩家需要靠攻略祂们才能通关,这些不通人性的怪物们第一个反应就是她疯了,然后热衷于设置各种关卡摆弄这个奇怪的玩家。
比如艾瑞克就喜欢反复试探她的心意。
祂的镜像世界可以自由封印玩家的记忆,早在进入镜像前,明祉徽就用催眠给自己设了记忆阈值与相关人设,艾瑞克所封印的,不过是她给出的大部分记忆。
离开镜像世界,她才能获取全部记忆。
她想起了有关通行证和原世界的事情,也就是说,明祉徽己经离开了镜像世界,新来的这一批客人是真实的无限流玩家,等他们通关蔷薇庄园这个新手村,他们也会激活对应的无限流系统。
当然这只是怪物们对正规玩家的认知,对于明祉徽,哪怕她集齐了全部线索,在没有攻略艾瑞克的情况下,她根本不能通关副本。
“又在试探我呢......”明祉徽叹了口气,艾瑞克肯定在暗中观察她的反应,是以哪怕回到了真实副本,她也要贯彻之前“遇到喜欢的人就会理首气壮主动出击索取爱意的娇滴滴大小姐”的人设。
咏春姐很自觉地跟上来,“少主,我们要去哪?”
明祉徽:“找线索。”
咏春姐:“这里我们刚刚不是走过了吗?”
明祉徽:“新手副本是难度最低的,基本等于把答案甩玩家脸上了。你刚刚进来的时候没有观察过走廊吗?”
咏春姐讪笑。
她们到了走廊,面前挂着七幅画。明祉徽喏了一声,“看懂了你就能活到第七天。”
她说得己经很清楚了,咏春姐也不是傻子,琢磨片刻,“第七天是必死局,这之前我们得找齐线索通关副本。少主,你有男朋友吗?”
明祉徽皱眉。
咏春姐继续说:“进副本前,我的生理期快到了。”
第七幅油画是难产的贵族小姐。
明祉徽:“没有。我有未婚夫......不过他可能把我们的婚约当成玩笑了。”
咏春姐两眼发光,嗅到了线索的味道,“听起来你很喜欢你的未婚夫,他是个怎样的人?”
明祉徽:“他有一对很漂亮的黑翅膀。”
实锤了实锤了!她抱到的大腿真是NPC!咏春姐激动地秃噜嘴:“那他辜负了你?”
明祉徽目光沉沉,咏春姐一下老实了。
片刻,她垂下眼,“也许吧。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