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祉徽歪着头,辛辣锐评:“你别这么笑,笑起来很像傻子。”
白越春的脸有一瞬间扭曲。
黄盼夏小声道,“少主,越春之前有智力缺陷——”
明祉徽诧异地啊了一声,不赞同地看向黄盼夏,批评道:“盼夏同志,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脑子有病的是白越春,虽然我们都知道咏春姐吃掉了白越春,用着白越春的皮,也有白越春的灵魂记忆,”
“可是,你不能因为她的皮囊把她当成白越春,也不能因为我们都口口声声称呼她为‘越春’就自欺欺人。你忘了吗,咏春姐杀了越春,”
“你是越春最好的朋友,你怎么能帮着咏春姐说话?你这不是伤越春的心吗?太可怕了,你居然往越春的心上戳刀子!”
她义正言辞,“来,盼夏,跟我一起说,‘你别这么笑,笑起来很像傻子’。”
黄盼夏说不出口,她被明祉徽的不要脸给惊住了,只支支吾吾、细声细气辩解:“可是,可是,这句话是骂人的啊……”
明祉徽眨眨眼睛,嘟着嘴,手,“我和咏春姐那么熟,她一点也不介意,是不是啊,越春?”
白越春僵硬着点头。
明祉徽摊手,“那不就是了嘛,人家自己都不介意,你介意个什么。”
白越春忍无可忍,“你的嘴巴真是一如既往的贱。”
明祉徽wink了一下,“越春,我们如同兄弟一般。这难道不是我们姐俩好的体现吗?”
白越春:……谁要跟你姐俩好!咏春姐真是个坑货,当初跟谁不好,跟在梁好那个蠢货后面也行,为什么偏偏要跟着少主!
而是这个该死的少主还臭屁得很,从不说自己的真名,不管谁骂她都像奴才对着主子无能狂怒!太贱了!
白越春快要爆发了。
黄盼夏只得硬着头皮缓和气氛,“哈,哈哈,确实挺要好的。”
明祉徽善解人意道:“不要勉强自己做不擅长的事情。”
黄盼夏没听懂,“啊?”
明祉徽慢慢道,“有时候,三个人的友谊中总有人格格不入,就算挤进去也是局外人,我和越春情同兄弟,不是你可以插足的。”
白越春咬着牙:“你今天废话怎么这么多。”
明祉徽露出落寞的神色:“因为快分别了,舍不得你们,想多说几句话。”
白越春冷笑:“你这样子像猫哭耗子,不,像军训的装货,明明大家都讨厌死军训了,偏还有些人爱出风头说什么舍不得教官。”
明祉徽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一样,夸赞道,“不错嘛,原来你还体验过军训,上过学啊。”
白越春阴沉着脸。就不该跟她掰扯。
黄盼夏倒是捂着嘴想笑又不敢笑,很少看见越春这样鲜活的时候了,自从加入组织,越春就越来越魔怔,现在的感觉……其实还挺好的。
明祉徽终于放过她,“我们来对一下线索,理一理思路吧。”
白越春看了她几眼,脸色总算缓和了,“不等哑女?”
明祉徽:“我下楼前遇见了女仆长,她说为了庆祝领主篡位成功,今晚领主会设下盛宴,邀请那些个不听话的公卿,把他们一锅端了。
要用的菜很多,厨房放不下,洗菜丫头们应该都被拉到副楼的大水池边干活了。”
白越春看了眼她们刚洗完的一大车盘子,磨着牙,“我就说,又不是开展会,五个主人怎么用得了这么多盘子!”
她从洗菜池上跳下来,一个没注意,踩中明祉徽之前拂落的菜叶,摔了个狗啃泥。
字面意义的泥,厨房是泥地。
偏偏这怪不到任何人头上,白越春只得自认倒霉,边用肥皂洗脸洗手,边听明祉徽的线索。
明祉徽下巴支在椅子的靠背上,“想我未婚夫了。”
白越春:“?你有病吧,不是说线索吗?”
明祉徽:“只是想起来,当年,我那个惨死的未婚夫,听了我一句话就干劲十足地刷了很久的盘子,救命,他好爱。”
白越春:“呵。你到底几个未婚夫?还能不能认真地讨论线索了。”
明祉徽炸着手欣赏她的指甲,“两个而己。”
混蛋!你以为大家像那个蠢货咏春姐一样喜欢捧你的臭脚听你那一箩筐的恋爱纠纷啊!没人在意!我说了,没人想听!没人在意!
白越春愤怒。
白越春无能狂怒。
黄盼夏拉了拉白越春的衣角。
然后明祉徽慢悠悠地继续道,“耐心点。我说的就是线索。”
“喏,虽然经过大家不清楚,但是结果显而易见。”
“莉莉娅是二少爷的未婚妻,大少爷杀了二少爷。”
白越春马上接话,“然后大少爷和莉莉娅在一起了。”
明祉徽翻过手,那双时常闪着戏谑、恶劣碎光的眼睛沉静如冰,“记得我跟你们说过的故事吗?一个疯女人,杀了她的女儿。”
黄盼夏点点头,“我和越春推断是女人患了产后抑郁症,出于嫉妒……”
她忽然止住了话。
明祉徽拍着手,“没想到你也挺聪明的嘛。也是,能活到第六天的,根本没有傻子。”
白越春冷不丁又被刺了一剑。
“结合我们之前得到的童谣,‘哥哥’和‘爸爸’‘妈妈’等长辈混为同阶,如果逆推,误认为女儿是丈夫妹妹的疯女人出于嫉妒杀了女儿……”
白越春:“哥哥出于嫉妒杀了弟弟。甚至在童谣里,给自己幻想了和莉莉娅是夫妻的身份。”
明祉徽眨眨眼,又开始嘟嘴,“我可没说这句话。你要这么想,莉莉娅无话可说。”
白越春看着她故意装傻子的模样就鬼火冒。不是,她有病吧?咏春姐到底是怎么忍住不揍她的?
她强忍着怒火,拳头攥得咯吱作响,“那禁忌之门?禁忌之门和这个狗血三角恋有关系吗?”
明祉徽抗议:“一首都是我在说,不公平,轮到你们说了。”
黄盼夏红着脸:“我们没找到别的线索。”
明祉徽开口:“那越春学——”
白越春己经飞快地汪了两声。
明祉徽感叹一声,“难怪大家都说训狗会上瘾。”
白越春:“你到底说不说了!”
明祉徽唯一的好品质就是偶尔守诺:“怎么没有关系了?你忘了,我们是置换了晴雨过来的。”
白越春若有所思:“晴雨是对立的。那么,晴天的故事,在雨天,可能是相反的陈述,像两个相互推诿的嫌疑人。”
明祉徽:“还以为你把哑女吃了呢。这都‘嫌疑人’上了。”
白越春:“你能不能认真听我说了。晴天的好人在雨天可能是坏人,那雨天的世界里,二少爷出于嫉妒杀了大少爷,抢了哥哥的未婚妻。不对啊,最开始那个倒霉蛋,就是给你刷碗的那个,不是死了吗?”
如果是反过来的,二少爷杀了大少爷,那少主在雨天的夜里一首跟谁厮混呢?她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的未婚夫是大少爷吗?甚至在晴天的第一天里还去找大少爷。
感情这么好,不可能又和二少爷做吧?
做恨吗?越恨越做,越做越恨。
明祉徽像机器人一样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她转过头,看着白越春:“你怎么知道我是跟大少爷上床?你在床底下偷听了?”
白越春:“推理的。”
确认了。
她吃了咏春姐,却没有咏春姐的记忆。看来是一种奇怪的能力,通过汲取猎物的生命力消除死亡次数,或者是,转移死亡诅咒。
像替身娃娃。
明祉徽笑盈盈:“吓得我,差点以为你都听到了我们的私房话。”
白越春:“我又不是变态,谁稀罕成为你们play的一环,照我这几天对你的了解,知道床下有人你肯定只会更加兴奋。”
明祉徽吹着手:“你要这么说,我百口莫辩。”
白越春冷笑,“呵,那你就闭嘴吧。”
明祉徽偏不:“我也确实和他做了。还有他,也做了。”
很明显她口中的后一个“他”指的是刷碗的那个倒霉蛋。
白越春:……没人想听!我说了!没人在意!没人想听!
白越春谨记着自己的“咏春姐”人设,她假笑:“是吗?那很好了,兄弟盖饭,对了,谁大?”
明祉徽终于安静了。
黄盼夏满是崇拜地看着白越春。果然,恶人自有恶人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