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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霓虹攥着梳妆台上的翡翠簪子，簪尖凝着蓝汪汪的毒液。镜中倒映着锁骨处浮现的同心纹——三天前替青帮二当家挡的那颗子弹，伤口里竟长出了与明代女尸相同的菌丝。她抓起玻璃酒瓶灌下半瓶威士忌，酒精灼烧喉管的瞬间，霓虹灯牌透过彩绘玻璃在她背上投出北斗七星的光斑。
"白小姐的探戈，跳得比东厂的密探还利索。"
燕九霄倚着更衣室的门框，指尖夹着半截雪茄。烟雾缭绕间，他西装马甲下的怀表链泛着青铜锈色——那是上个月从永陵地宫炸出的明代器物。白霓虹旋身将簪子刺向他咽喉，却被他用鎏金打火机格开，火苗舔舐簪头毒液腾起靛蓝烟雾。
"曹老板让你来验货？"她扯开旗袍高领，露出心口溃烂的伤口，"告诉他，这批从吴淞口捞出的青铜器长了活肉，连租界的洋大夫都说是'吸血鬼真菌'。"
燕九霄忽然擒住她手腕，怀表盖弹开的刹那，表盘玻璃映出她瞳孔里的倒影——那分明是嘉靖年间药王谷青鸾的眼神。表针逆时针飞转，白霓虹只觉得天旋地转，再睁眼时己被压在化妆镜前，镜面裂纹拼出"2023.9.18"的日期。
唐十七踹开阁楼气窗，改良过的汤姆森冲锋枪卡在窗框。他啐掉嘴里的铜纽扣，那是今早在闸北火车站从日本特高课尸体上顺的。当青帮打手撞开房门的瞬间，改装子弹穿透三层楼板，在舞厅水晶吊灯上炸出摩斯密码的光斑。
"北斗天权位！"他冲着对讲机吼叫，扯开衬衫露出左胸——皮肤下植入的微型罗盘指针正疯狂摆动。三天前埋进肌肉的墨家机关，此刻因靠近青铜器而躁动不己。子弹打穿地板溅起的木屑中，混着半张泛黄的电报纸，日文假名间夹杂着苗疆蛊纹。
白霓虹的高跟鞋声在楼梯间响起，唐十七翻身滚进酒柜阴影。她旗袍开衩处绑着的柯尔特手枪还沾着东厂密探的血，枪柄嵌着的翡翠却与燕九霄怀表链的青铜锈完美契合。当她把枪口抵上唐十七太阳穴时，窗外忽然掠过七盏孔明灯，灯影在地面拼出药王谷图腾。
"青帮要的是地宫密钥，"她扳开击锤，"特高课要的是长生菌，你呢？"
唐十七突然咧嘴一笑，扯开西装露出绑满雷管的胸膛。怀表链不知何时缠住了白霓虹的脚踝，表盖里嵌着的镜片反射霓虹灯光，在墙上映出北斗七星倒影。他猛拽怀表链，两人撞破彩绘玻璃坠向舞池，雷管引信在坠落中嘶嘶作响。
燕九霄踩着爵士乐鼓点旋转，怀表链缠住日本商会会长的脖子。当白霓虹与唐十七撞破二楼围栏时，他恰好侧身避开飞溅的玻璃渣，表链顺势勒断会长的颈椎。舞池地面突然塌陷，露出下面汩汩冒泡的黑水——那是三天前从永陵地宫运出的"黄泉水"。
"接住！"唐十七在空中甩出雷管，燕九霄旋身踢向立柱。钢管承重柱轰然倒塌，雷管精准落入黑水池。爆炸激起三丈高的水幕，水珠在半空凝成北斗七星形状，每颗"星辰"里都包裹着翡翠簪碎片。
白霓虹滚进吧台废墟，旗袍后背被划开尺长裂口。霓虹灯光透过血水映在她的肌肤上，显出与明代女尸棺盖相同的梵文。她抓起碎酒瓶刺向逼近的青帮打手，玻璃碴嵌入对方眼球时，瞥见燕九霄正用怀表盖反射星光照向舞池穹顶。
"天璇归位！"唐十七咆哮着扯开衬衫，胸肌下的罗盘指针突然刺破皮肤。悬浮的血珠组成星图，与穹顶残存的霓虹灯管拼出完整北斗。白霓虹忽然捂住心口——溃烂处菌丝疯狂生长，沿着脊椎攀上后颈，在霓虹中绽开七朵血莲。
曹无伤抚摸着青铜棺上的弹孔，棺内菌丝正吞噬着刚扔进去的特高课间谍。当货轮汽笛长鸣时，他摘下金丝眼镜，左眼瞳孔浮现出与陆乘风相同的六指指纹。
"血莲开了。"他对着江面倒影喃喃自语，倒影里却是嘉靖年间东厂督主的蟒袍。货舱深处传来机械运转声，三十七个翡翠簪碎片在磁力场中悬浮旋转，簪头残留的血迹正重构出白霓虹的DNA链。
燕九霄的怀表突然在衣袋里震动，表盘玻璃映出白鸾在药王谷配毒的景象。他甩出表链缠住桅杆跃上舱顶，看唐十七用雷管在甲板炸出七星阵。白霓虹的尖叫从底舱传来时，七盏孔明灯正掠过吴淞口，灯影在江面拼出"2023.9.18"。
"游戏该结束了。"曹无伤按下控制台上的按钮，翡翠簪碎片突然加速旋转。白霓虹撞破舱门滚进雨夜，后背血莲绽放处浮现出微型青铜树纹路——与三十年前从永陵地宫带出的残片完全一致。她举枪射向磁力场发生器，子弹却在半空熔化成青铜液。
唐十七的怒吼混着雷管爆炸声传来："北斗开阳位缺了活祭！"燕九霄猛然扯开领带，怀表链勒进手掌鲜血淋漓。他将血抹在青铜棺弹孔处，菌丝突然暴长缠住曹无伤。白霓虹趁机扑向控制台，发间翡翠簪精准插入密钥孔。
货轮在爆炸中解体时，燕九霄抓住白霓虹的手腕跃入江水。怀表链缠住漂流的青铜棺碎片，表盘玻璃映出两人纠缠的身影——分明是嘉靖年间燕九霄与青鸾坠崖的镜像。白霓虹忽然咬住他脖颈，菌丝顺着齿痕爬进血管。
"你早该在嘉靖二十八年杀了我。"她眼底泛起青铜色，后背血莲纹路与星空中的北斗重合。唐十七的改装潜艇浮出水面时，舱门打开的瞬间泻出蓝光——那是与永陵地宫青铜树相同频率的冷光。
曹无伤的尸体漂浮而过，金丝眼镜后双眼圆睁。虹膜上残留的六指指纹，正与潜艇舱壁的密钥锁完美契合。燕九霄将白霓虹推上潜艇，自己却沉向江底漩涡。怀表在深水中自动上弦，表盘玻璃映出2023年香港的摩天楼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