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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晨起时，甄嬛特意挑了件素净的藕荷色衫子，让流朱取了一些吃食。
行至安陵容宫殿门前，守门的太监见是甄嬛，连忙行礼通报。
不多时，菊青迎了出来，脸上堆着笑："甄嬛娘娘金安，我家小主正在梳妆，请娘娘稍候。"
甄嬛温和地点头："无妨，是我来得突然。"
菊青将甄嬛引入正厅奉茶，自己则转入内室。
甄嬛环顾西周，发现厅内陈设比上次来时华丽了许多，窗边的花瓶里插着几枝半开的茉莉，散发着淡淡幽香。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安陵容才缓步走出。她
今日穿了一件藕荷色的家常衣裙，发间只簪了一支银钗，脸色则有些苍白。
"甄姐姐。"安陵容福了福身，声音轻柔如常，"不知姐姐前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甄嬛连忙起身扶住她："安妹妹何必多礼？是我不请自来，打扰你了。"
两人落座后，甄嬛让流朱将礼物呈上："听说妹妹近日睡得不好，我带了些安神的茶和点心，还有..."她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香囊，"这是我亲手做的，里面装了晒干的茉莉和少许沉香，放在枕边可助安眠，我还拿了你爱吃的蜜饯果子。"
安陵容接过香囊，指尖轻轻抚过上面的绣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姐姐费心了。"
甄嬛观察着安陵容的神色，试探着开口："安妹妹，我今日来，其实还有一事..."
安陵容抬起眼帘，目光平静得有些陌生："姐姐请说。"
"是关于那件浮光锦的事。"甄嬛首接切入主题，"我听说浣碧穿了那衣裳，惹得你不高兴了。"
安陵容的手指微微收紧，捏皱了手中的帕子，但面上仍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姐姐言重了。衣裳既己送给姐姐，自然由姐姐处置。我怎会为这等小事不高兴？"
甄嬛听出她话中的疏离，心中一痛："安妹妹，那衣裳是你一针一线亲手所制，我本当好好珍藏。只是前些日子整理衣箱时，浣碧见了喜欢，我便..."她顿了顿，觉得这解释听起来更像是在推卸责任，连忙改口，"是我考虑不周，伤了妹妹的心。"
安陵容垂下眼帘，长睫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两道阴影："姐姐多虑了。浣碧姑娘是姐姐的贴身侍女，穿件好衣裳也是应当的。我身份卑微，送的东西本就不值什么，姐姐随意处置也是情理之中。"
这番话如同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在甄嬛心上。
她伸手想握住安陵容的手，却被对方不着痕迹地避开。
"安妹妹，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甄嬛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你送我的每一件礼物，我都珍而重之。那浮光锦我本打算在重要场合穿的，只是..."
"只是觉得更适合浣碧，是吗？"安陵容轻声打断她，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姐姐不必解释了，我真的没有在意。"
厅内一时陷入沉默，只有窗外偶尔传来几声鸟鸣。
甄嬛感到一阵无力——安陵容表面说着不在意，可字字句句都透着伤心。
她想起往日两人促膝长谈的亲密，对比此刻的疏远，心中酸楚难言。
"安妹妹，"甄嬛深吸一口气，决定换一个角度，"你可还记得我们初入宫时的约定？我们说好了要互相扶持，做一辈子的姐妹。"
安陵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被触动了某根心弦。
但很快，她又恢复了那种平静到近乎冷漠的神情："姐姐待我的好，我从未忘记。只是..."她停顿片刻，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有时候我在想，或许姐姐对我的好，更多是出于怜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