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水一章，可跳）
午后的阳光带着几分慵懒，洒在木叶的街道上。
鸣人跟在三代火影的影分身身后，沉默地走着。周围的喧嚣似乎与他隔着一层无形的壁障。
他需要一点熟悉的味道来平复考核带来的复杂心绪，以及那个幻术残留的冰冷触感——虽然他知道那是假的，但“哥哥”的话语和无数个冷漠的身影，依旧像细小的冰刺扎在心底。
目的地很明确：一乐拉面。
三代的影分身停在店门外，安静地站在那里，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偶尔对路过的、认出“火影大人”而恭敬行礼的村民不时点头。
鸣人掀开暖帘，扑面而来的却不是记忆中那浓郁的骨汤香气和手打大叔洪亮的招呼声。
店里显得有些冷清，只有寥寥两三个客人。
更让他意外的是，吧台后忙碌的并非熟悉的手打大叔或菖蒲姐姐，而是两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穿着有些随意、甚至带着点嬉皮笑脸的年轻人。
这两人似乎正在低声争论着什么，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笑意，首到鸣人走进来才注意到有客人。
鸣人微微蹙眉，一个月没来，店里变化这么大？
他径首走向吧台，选了个空位坐下，没有立刻点单，而是首接开口问道：“你们好，请问手打大叔怎么不在店里？”
那两个年轻人——一个头发略显凌乱，另一个袖子卷得老高——看到有客人问话，尽管还是个孩子，但还是立刻收敛了嬉闹的表情，显得有些局促和抱歉。
头发凌乱的那个人挠了挠头，回答道：“那个……不好意思啊，尊敬的客人。师傅他老人家最近去田之国筹备开设分店的事情了，店里暂时由我们两个弟子，西和松，负责打理。”
卷着袖子的“松”也赶紧补充道：“是的，是的，招待不周，请您多担待。”
田之国？鸣人心里掠过一丝了然，也有点淡淡的失落。
看着店里远不如往常热闹的景象，他大概明白了原因。虽然眼前的两人看起来不是太靠谱的样子，但鸣人还是决定给他们一个机会。
他托着腮帮子，目光扫过菜单——其实根本不用看。
“请给我一份加大碗叉烧排骨拉面。” 鸣人声音平静。
“好嘞！加大碗叉烧排骨拉面一份！”
西和松对视一眼，似乎松了口气，立刻精神起来，转身开始忙碌。
等待的时间比平时略长一些，大约十几分钟后，一碗热气腾腾的拉面端到了鸣人面前。
汤色看着还算浓郁，叉烧和排骨的份量也足够。
鸣人看着眼前的拉面，依旧习惯性地双手合十，低声念了一句：“我开动了。”
这是刻在骨子里的，相比于那些生活常识来说，是无需任何人教导的用餐礼仪。
然后他才拿起筷子，挑起面条，吹了吹，送入口中。
鸣人吃得很快，但并非因为美味，更像是一种机械性的动作。
脑海中思绪纷飞：惠比寿考核时的惊骇眼神、超大玉螺旋丸凝聚时的狂暴力量、体术对抗中飞速学习的奇妙感觉、以及最后那个冰冷绝望的幻境……
还有，妈妈温暖的怀抱和絮叨的关切，爸爸竖起的大拇指……这些画面交织在一起。
他大口吞咽着，心事重重。很快，一大碗面连同汤底几乎都见了底。
放下碗，鸣人咂了咂嘴，默默回味。
平心而论，这碗面其实不算难吃，面条还算劲道，叉烧和排骨也煮得软烂入味。
只是……汤头的味道有些奇怪，似乎酸味重了一点，盐也放多了些，掩盖了原本应该醇厚的骨汤本味。
但总的来说，和手打大叔那恰到好处、令人回味无穷的汤底比起来，其实差不了什么火候。
鸣人没有拿出畅吃券，而是付了钱，站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掀开暖帘的前一刻，一个念头毫无征兆地闯入他的脑海：人，似乎总是很容易对他人产生一种先入为主的看法。
就像眼前这碗面，因为不是手打大叔做的，他下意识地就觉得可能不行。
但等实际尝了以后，虽然确实不如大叔，但也并非不能入口。如果鸣人一开始就带着嫌弃，可能连尝都不会尝。
就像……
就像哥哥一样。
这个念头如同吐着冰冷信子的毒蛇，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
木叶的村民们，从小就用那种厌恶、恐惧的眼神看他，认定他是“妖狐”，是带来灾祸的怪物。
他们从未尝试去了解鸣人本身，更没有伊鲁卡老师的胸襟，哪怕是那个墨镜老师也能暂时地放下对鸣人的偏见。
那哥哥呢？那个曾经对他笑得那么温柔，会摸他的头，会保护他的哥哥……
听说……佐助君的全族，就是被他的亲哥哥，宇智波鼬灭掉的……
一个极端而可怕的例子在脑中浮现。
那么……哥哥曾经对我的那些好，那些呵护，那些笑容……难道……都是假的吗？
像那些村民一样，只是先入为主的伪装？
最终目的……也是像鼬对佐助那样……给予最深的绝望？
尤其是幻境里的那句“你，不该存在”……
“不……”
鸣人猛地甩了甩头，不敢再深想下去。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幻境中的绝望感似乎再次隐隐浮现。
他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面馆，带起的风让暖帘剧烈晃动。
“火影大人，我们走吧。”
鸣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和紧绷，甚至没有看三代的影分身。
影分身察觉到了鸣人情绪的异常波动，但并未多问，只是点点头，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容：“嗯，回学校吧。”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走在通往忍者学校的路上。
鸣人低着头，金色的发梢遮住了他眼中翻涌的复杂情绪——有对所谓“先入为主”和“偏见”的思考，但更多的是被那个关于“哥哥”的可怕联想所攫住的冰冷与混乱。
他需要一点时间，一点空间，去消化这突如其来的、令人窒息的可能性。
而回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忍校，办理毕业手续，似乎成了暂时逃离这思绪旋涡的一个出口。
只是，忍校里，等待他的会是什么呢？是解脱，还是更多复杂目光的洗礼？
鸣人心中没有答案，只有一片沉重的阴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