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根据《鼬真传》官方小说,设定是宇智波一族老早就勾结带土,所以全族基本上都无药可救)
八月中旬的木叶,白昼的酷热并未在初夜完全散去,空气里残留着烈日炙烤过的余温,黏稠而沉闷。
一轮巨大的、的满月高悬于深沉的天幕之上,将清冷的光辉泼洒在宇智波族地那错落有致的屋顶和蜿蜒的石板路上。
本该是静谧祥和的景象,此刻却因聚集在族地深处的肃杀之气而显得格外冰冷、诡谲。
整个宇智波族地被笼罩在一片惨白而诡秘的银纱之中。这过于明亮的月光,仿佛也在预示着一个不祥的夜晚。
宇智波族地南贺神社附近一处僻静的阴影里,空间无声地扭曲、旋转,如同滴入水中的墨点。
一个身影从中缓缓踏出。他戴着红色的、只露出一只写轮眼的虎纹面具,身着深色长袍,身形月光下若隐若现。
正是自称为“宇智波斑”的宇智波带土。
几乎在他出现的同时,另一个身影如同鬼魅般从神社旁的古树后闪出。
来人穿着木叶暗部的标准制式服装,黑色紧身衣外罩轻甲,脸上戴着花纹繁杂的动物面具,脑后束着干练的马尾——正是宇智波鼬。
带土的目光透过面具孔洞,落在鼬的身上,那唯一露出的万花筒写轮眼深处,翻涌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审视、评估,以及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居高临下的轻蔑。
“呵……”
一声极轻的、仿佛从胸腔深处挤出的嗤笑,在面具的遮掩下显得格外模糊不清——
那是带土对眼前这个所谓的“天才”,乃至对整个宇智波一族,刻入骨髓的鄙夷与嘲讽。
在带土看来,木叶的宇智波一族是矛盾的集合体。
他们拥有得天独厚的血脉力量,潜力惊人,甚至孕育出了宇智波止水和眼前这个宇智波鼬这样惊才绝艳的后辈。
然而,他们的器量却如此狭隘,目光如此短浅,沉溺于过去的荣光与现实的愤懑之中,无法看清真正的力量之道。
从九尾之乱前夕开始,带土就如同最耐心的毒蛇,将名为“祖先荣光”与“现实压迫”的毒液,一点一滴地注入这个骄傲而敏感的家族血脉中。
利用他们对木叶的不满、对力量的渴望、对所谓“宇智波荣耀”的偏执,一步步将他们引向深渊。
谁曾想,宇智波一族真信了——他们竟天真地相信,这位“先祖斑”会带领他们夺回木叶的权柄?真是可笑至极!
愚蠢的宇智波们,真的以为传说中的“斑”归来,只是为了他们的野心而战?
他们不过是带土棋盘上最趁手、也最需要被清理掉的棋子。
利用宇智波一族的怨恨点燃政变的火星,再借木叶这把柴,将他们彻底焚烧殆尽,然后木叶也因此被削弱——这才是他的剧本。
这一族的力量太过危险,止水的万花筒,鼬的万花筒……
这样的一族、这些不受控制的变数,既然无法完全掌控,成为他“月之眼计划”的棋子,那就连同孕育他们的土壤一起,彻底铲除干净。
让宇智波一族在绝望的火焰中彻底燃烧殆尽吧!化为他通往理想世界道路上的一捧灰烬。
鼬静静地站在那里,面具下的脸庞毫无表情,唯有那双隐藏在面具后的三勾玉写轮眼,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与煎熬。
于是鼬干脆取下了面具,露出十三岁少年紧抿的唇线、初具轮廓的泪沟和一双深不见底的漆黑眼眸。
自从在南贺神社撞见这个“斑”——对方甚至不屑于掩饰行踪,只是随意地出现又消失后,鼬心中对宇智波一族仅存的那点温情和希望,便彻底熄灭了。
警备队内部早己被这面具男煽动得如同一个即将爆炸的火药桶,上上下下弥漫着狂热的好战气息,政变的喧嚣甚嚣尘上。
挽回?己经不可能了。
他想到年幼的佐助,那张天真无邪、充满孺慕之情的脸。
想到严厉却深爱着他们的父亲富岳,眼中那份沉重的责任与对未来的迷茫。
想到母亲美琴温和却带着隐忧的眼神,只是默默地操持着这个家。
还有……那个同样拥有着写轮眼,对自己抱有特殊情感的少女泉……
这一切,都将被即将到来的血海淹没。
他痛恨,痛恨那些被狭隘与愤怒蒙蔽双眼、一步步将家族推向深渊的族人;他更痛恨自己,恨自己的弱小!
懊悔如同毒蛇噬咬着宇智波鼬的心脏。如果……如果他能拥有传说中先祖宇智波斑全盛时期那足以镇压一切的力量,该有多好?
他就能以绝对的力量阻止这场灾难,在村子和家族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保护所有他在乎的人,而不必走到如今这步绝境。
为了保护木叶的和平,为了保全宇智波一族最后的“名誉”,不至于让宇智波之名彻底沦为叛乱者的耻辱烙印,为了给佐助留下一个还能被木叶接纳的未来……
他做出了那个最残酷、最绝望的选择。
与眼前这个挑起一切事端的恶魔联手,亲手挥下屠刀,将整个宇智波一族从忍界地图上抹去。
即使……从此背负起千古骂名,坠入万劫不复的修罗地狱。
就在这压抑得令人窒息的对峙气氛中,空间再次发生了极其轻微的涟漪。
一个身影如同融入月光本身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带土和鼬的侧方不远处。
来人身着绣着红云的黑色风衣——晓袍。宽大的袍袖垂落,巧妙地掩盖了袍下的身形和可能携带的武器。
金发在满月的银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碧蓝色的眼眸深邃如寒潭,平静地扫过带土和鼬。正是漩涡面麻。
带土对突然出现的面麻似乎毫不意外,那只万花筒写轮眼微微转动,对着面麻的方向,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而强烈的危机感却让鼬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瞳孔骤然收缩!漩涡面麻?!他就是佐助常常提起的鸣人的哥哥吗?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和这个“斑”……是什么关系?
无数的疑问如同惊雷般在鼬的脑海中炸开,但鼬还是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将所有疑问和情绪死死锁住。眼前的局势,己容不得他分心追问。
这个变数的出现,让本就残酷的计划蒙上了一层更深的、难以预测的阴影。
“那么,”带土的声音透过面具传出,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打破了短暂的寂静。
他的目光投向鼬,鼬也仿佛不经意间重新睁开双眼,一双万花筒写轮眼的图案清晰地映入带土的眼帘——那象征着力量与禁忌的大风车状纹路。
“我负责警备队总部和那些聚集起来准备行动的‘精锐’们。可以吧?”
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面具男那微微拿起锁链转向鼬的姿态,以及那面具孔洞后投来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目光,都清晰地表明这并非商量,而是命令。
没有给鼬留下任何反对的余地,他要拿走的是宇智波一族最顽固、最具战斗力、也是最“肥美”的那一部分的写轮眼。
“我负责其他人。”
鼬的声音冰冷而干涩,仿佛从寒冰地狱中捞出来,没有丝毫起伏。
他指的是那些散居在族地各处、可能还在睡梦中的族人,包括那些老幼妇孺——那些手无寸铁,却因姓氏而必须被抹除的生命。
这个决定,每一个字都重逾千斤,带着血腥的粘稠感,像淬了毒的冰棱,刺得他自己灵魂生疼。
几乎在鼬话音落下的同时,面麻平淡得近乎无机质的声音响起,如同冰冷的金属在月光下摩擦。
他没有丝毫犹豫,仿佛早己计算好一切:“我负责外围,阻止木叶的搅局。”
面麻目光似乎穿透了层层叠叠的屋舍,投向了灯火通明的木叶中心区域,那里有暗部总部,有火影大楼,有无数可能察觉到异动并赶来干预的力量。
他表面上的任务,是确保这场血腥的“手术”不会受到任何来自木叶官方的干扰。
漩涡面麻的存在,就是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宇智波族地即将发生的惨剧,暂时与木叶的其他部分隔绝开来。
飞雷神的金光,将是他今晚的主旋律,但其实并不是在这里。
他今天还有一场盛大的宴会要赴约。宽大的晓袍袖口内,冰冷的飞雷神苦无正悄然贴着面麻的手腕。
带土满意地点点头,仿佛在欣赏两台即将完美运转的杀戮机器。
他的视线最后一遍扫过眼前两个执行者,一个是他多年前亲手埋下因果的天才,一个是他看重的、拥有特殊价值的新锐。
面具孔洞后的那只眼睛,在满月的光芒下闪烁着冷酷而残忍的光芒:“很好。那么……”
他顿了顿,声音在寂静的月夜里扩散开来,带着一种宣告终结的冷酷,如同来自地狱深处的宣告:
“开始吧——”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仿佛按下了无形的开关。
空气瞬间凝固,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杀意如同实质的潮水,猛地从带土和鼬这两道身影身上爆发出来,瞬间席卷了整个宇智波族地的核心区域!
月光似乎都在这股滔天杀气的冲击下变得黯淡、扭曲。
这,就是信号!
曾经辉煌无比,书写了木叶忍村开篇历史的宇智波一族,在这轮冰冷满月的注视下,无可挽回地踏入了他们有史以来最为漫长、最为血腥、也最为绝望的……永夜。
杀戮的序曲,己然奏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