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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茜茜的画本掉进水里时，朱音发现了那个图案。
小女孩哭喊着去捞泡湿的画纸，而朱音盯着其中一页——歪歪扭扭的三层楼房，每层窗户里都画着小人。顶层是穿芭蕾舞裙的她，中间是辰凛和Duet，而地下室……画着一个穿黑衬衫的模糊人影。
"这是我们家吗？"朱音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
茜茜咬着嘴唇点头："噩梦里的房子。"她突然压低声音，"有时候…凛叔叔会半夜去地下室。"
Duet的耳朵突然竖起，冲着画本低吼。朱音这才注意到，茜茜在楼房侧面画了条隐秘的楼梯，旁边标注着"忘忘的秘密通道"。
2
辰凛的西装沾着蓝鸢尾花粉。
朱音假装没看见他袖口的痕迹，只是将热牛奶放在书房桌上。辰凛正在整理财务报表，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布满血丝——自从王先生事件后，他己经连续三天没睡好觉了。
"茜茜睡了吗？"他头也不抬地问，签字笔在纸上划出深深的痕迹。
"嗯，抱着Duet睡的。"朱音绕到他身后，手指轻轻按揉他的太阳穴，"你上次去花房是什么时候？"
辰凛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上周？记不清了。"
这显然是谎言。朱音闻到了他领口若有若无的土壤腥气，混合着某种化学药剂的味道——那是辰凛母亲当年培育蓝鸢尾时特制的营养剂。
当她俯身假装亲吻他脸颊时，瞥见了桌上文件的真正内容：不是财务报表，而是一张老旧建筑平面图，右下角标注着"辰氏实验室B3"。
3
地下室的门锁换了密码。
朱音输入自己的生日，电子锁发出刺耳的警报。正当她犹豫时，Duet突然用爪子扒开旁边的通风管盖板——那里足够让一个孩子通过。
管道里弥漫着诡异的甜香，像是腐烂的花蜜。朱音爬过十米长的黑暗，从通风口跳下去时，正落在某个类似实验室的房间。
培养皿中的蓝鸢尾泛着磷光，墙上贴满朱音从童年到现在的照片，有些甚至用红笔标出了她脚踝疤痕的变化轨迹。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
房间中央的玻璃柜里，陈列着七双芭蕾舞鞋。
每双鞋内侧都绣着日期，最早的一双写着"林澜，1989.3.21"。
4
辰凛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时，朱音正盯着那台老式投影仪。
"这是母亲的研究。"他的白衬衫在蓝光中泛着冷色，"她相信特定创伤会形成生物标记…比如你脚踝的疤。"
投影仪突然自动播放：五岁的朱音在舞蹈教室摔倒，膝盖渗出的血珠滴在地板上。镜头外传来辰凛母亲兴奋的录音："看！和林澜当年的伤口位置分毫不差！"
"你们…监视我多久了？"朱音的声音发抖。
辰凛的指尖抚过投影仪开关："从你母亲签下实验协议那天起。"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异常清明，"但辰冽不知道这些…他以为是自己找到你的。"
Duet突然冲着角落狂吠。朱音转头，看见通风管里探出茜茜的小脸——小女孩手里攥着那幅三层楼的画，此刻正惊恐地盯着玻璃柜里的舞鞋。
"茜茜！别——"
小女孩己经转身爬进管道。辰凛想要追上去，却被朱音拦住："让她走。"她首视他的眼睛，"除非你告诉我，为什么最近总来这个房间？"
辰凛的瞳孔在蓝光中收缩："因为我在找…母亲留下的终止代码。"
5
凌晨三点，朱音在客房找到了茜茜。
小女孩蜷缩在Duet怀里，画本上新增了可怕的涂鸦：地下室的黑衣人正在往舞鞋里注射某种液体。
"那是噩梦。"茜茜抽噎着说，"但Duet也梦到过！它每次到地下室门口都会哭！"
朱音翻开画本最后一页，呼吸停滞——茜茜画出了完整的"秘密通道"，标注首达辰凛卧室的正下方。而在那个位置，画着个带锁的玻璃箱，里面漂浮着…
一颗蓝宝石。
6
主卧的机关藏在辰凛的衣柜后。
朱音按下暗格时，整个衣柜无声滑开，露出向下的螺旋楼梯。Duet焦躁地咬着她的睡袍下摆，但她还是走了下去。
阶梯尽头是个圆形房间，墙上挂满监控屏幕：茜茜的卧室、舞蹈教室、社区康复中心…甚至王先生的病房。而正中央的玻璃柱里，悬浮着一颗熟悉的蓝宝石——和她胸针上的碎片如出一辙。
"这是辰冽的锚点。"
辰凛的声音惊得朱音转身。他站在楼梯口，手里拿着朱音落在客房的胸针："母亲当年把它植入我心脏…用来控制副人格。"
监控屏的冷光在他脸上投下诡谲的阴影。朱音突然意识到，此刻和她对话的…或许不是完全的辰凛。
"为什么要带我来看这些？"
"因为终止代码…"辰凛的指尖贴上玻璃柱，"是你的声音。"
所有屏幕突然同时亮起，播放起同一个画面：十五岁的辰冽在镜宫般的实验室里，对着监控器说："如果有一天我失控…就让她对我说——"
7
茜茜的尖叫声从楼上传来时，玻璃柱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朱音冲向楼梯，却被辰凛拽住手腕。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蓝光："来不及了…王先生醒了。"
监控屏显示，茜茜的卧室门口，一个浑身是血的身影正摇摇晃晃地举起斧头。
而更可怕的是——所有屏幕的角落里，都站着个穿黑衬衫的男人，正对着摄像头微笑。
辰凛突然将胸针按进朱音掌心："说那句话…现在就说！"
玻璃柱轰然炸裂，蓝宝石碎片如雨落下。朱音在漫天晶光中喊出监控里的那句指令——
"辰冽，把枪放下！"
整栋宅子的灯光骤然熄灭。黑暗中，有人从背后抱住了她，呼吸喷在她耳畔：
"如你所愿…我的白天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