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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观测站的警报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嗷嗷叫起来时，林溪正拿镊子给陆沉调耳蜗的频率。红兮兮的警报灯在他脸上晃得人眼晕，他盯着声呐屏幕，眉头拧成个死疙瘩："是深渊触须！瞅这波纹，至少二十多条，正跟撞城门似的怼防护罩呢！"
"这破罩子撑得住吗？"林溪话音未落，整个观测站就跟被巨锤砸了似的猛晃。她踉跄着撞向控制台，额头差点磕在屏幕上，眼前"唰"地飘过系统提示——【情丝能量剩15%】。自打陆沉把那破耳蜗塞进耳朵，她这能量就跟漏了底的淘米筐，哗啦啦往下掉，拦都拦不住。
"嘶——能量核心漏电了！"陆沉扑过去按灭迸火星子的线路，"滋啦"一声，他左臂的仿生义肢被电弧烫出个焦黑的窟窿。他头也不回地吼："林溪你快跑！走紧急通道，那玩意儿能扛十分钟水压——"
话没说完，头顶的玻璃穹顶"咔嚓"裂成蜘蛛网。墨绿色的海水裹着发光孢子咕嘟咕嘟灌进来，跟开了闸的水库似的。林溪被水流掀得打了个转，眼瞅着一条黏糊糊的触须缠住了陆沉的腰。他回头看她，嘴唇一张一合，可海水压得他脸都变形了，啥声儿也挤不出来。
【检测到宿主心跳哐哐往下掉！】织情者系统的机械音在脑壳里炸响，【要不要拿剩余能量换防护罩？再犹豫就真凉了！】
林溪在浑水里扑腾着划拉，指尖刚碰到陆沉义肢上冰凉的金属片，三年前的事儿"唰"地窜进脑子——那时候他也是这样把她护在身下，左耳被炸得稀巴烂。现在咋能让他拿命换自己？她咬得后槽牙发酸，铆足了劲儿在意识里冲系统吼："不换！就不换那破罩子！"
【确定不后悔？想清楚了啊！】
"我要关了所有系统通道！"林溪的气音被海水泡得发飘，可心里头跟点了灯似的透亮，"剩下的能量全给我兑了——换'声带再生程序'！听见没？一个子儿不留！"
话音刚落，眼前的系统面板"轰"地炸开一团金光。【指令确认：扣掉90%情丝能量，程序兑换成功！本世界系统先隐退，等你回来哈~】
穹顶彻底碎成渣的刹那，林溪脖子上挂的染血珍珠突然烫得跟烙铁似的。光雾"滋啦"一下从珍珠里冒出来，跟裹棉花糖似的把她和陆沉卷在里头，"砰"地撞开触须，扎进黑黢黢的深海。那珍珠在光雾里一点点褪成白花花的颜色，最后"噗"地化成细粉，让水流卷得没了影。
"咳...咳咳..."陆沉在急救舱里呛出几口水，迷瞪着眼睁开，就看见林溪趴在舱门边，嘴唇干得裂了好几道口子，渗着血丝。他想伸手拉她，却听见她喉咙里挤出个沙哑的动静——不是平时轻飘飘的气音，而是带着海水腥气的真声儿："陆...沉..."
他跟被施了定身咒似的僵在那儿，急救舱的灯光在她脸上晃悠，映得她眼窝都凹进去了。她冲他扯了个笑，嘴角的血痂跟着动了动，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却砸得他耳膜嗡嗡响："你听...我能...说话了..." 舱外的水流声哗啦啦响着，陆沉盯着她干裂的嘴唇，突然觉得那些年隔着翻译器看文字的日子，好像是上辈子的事儿了。她嗓子眼里挤出来的每个音节都带着水汽，却比他听过的任何声音都真切——原来这就是林溪说话的样子，就算哑得像砂纸磨木头，也让他心窝子烫得发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