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血月消失后的第三天，山谷突然卷起怪风。林溪正蹲在溪边洗绷带，就听见石屋里传来“哐当”巨响，跟拆家似的。她拎着绷带往回跑，推开门就看见苍狼王烬趴在地上，银毛根根倒竖，爪子把兽毛毯子撕成了碎布条，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低吼。
“你咋了？”林溪凑近一看，心猛地一沉。他脚踝上刚愈合的伤疤又渗出了血，皮肤下隐隐有黑色纹路蠕动，跟诅咒没解除时一个样。
“疼……”烬的声音沙哑得不像人，琥珀色的眼睛里全是血丝，“控制不住……”他突然抬手，利爪擦着林溪脸颊划过，在石壁上留下五道深沟。
林溪倒抽一口冷气，系统提示【血脉链接波动异常，目标进入半兽化暴走状态】。她赶紧摸出怀里的信息素调节剂——这次兑了双倍月见草汁，闻着跟薄荷糖泡烈酒似的。
“忍着点！”她拧开瓶盖，对着烬的鼻子就泼了半瓶。绿色液体溅在他脸上，甜腻的薄荷味瞬间压过了血腥味。
烬猛地打了个喷嚏，身体晃了晃，原本要扑上来的动作顿住了。他抱着脑袋蜷缩在地上，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大猫。
林溪趁机蹲到他身边，轻轻按住他不停抽搐的肩膀。“看着我，”她声音放柔，“想想……有没有什么东西让你觉得安全？”
烬的眼神涣散着，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像要捏碎骨头。“血……火……”他喃喃着，瞳孔里闪过破碎的画面，“他们都死了……全死了……”
林溪心里一紧，知道这是创伤后应激的闪回。她赶紧掏出系统给的记忆引导喷雾，对着他鼻尖轻轻一按。淡紫色的雾气散开，烬的身体猛地一颤，眼神彻底失去了焦点。
“妈妈……”他突然哭了出来，声音还是少年人的稚嫩，“他们烧了村子……”
林溪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记忆里是熊熊燃烧的部落，狼人们倒在血泊里，几个穿黑袍的人拿着骨刀狂笑。一个浑身是血的母狼把小烬推进尸堆，用爪子在他脚踝上狠狠划了道口子。
“活下去……”母狼的声音嘶哑，“哪怕变成野兽……也要活下去……”她猛地把小烬往下一按，自己转身扑向黑袍人，被骨刀刺穿了心脏。
“不——！”烬在现实中猛地坐起，獠牙咬破了林溪的手腕，鲜血滴在他手背上，却让他瞬间安静下来。他盯着林溪的伤口，又看看自己脚踝的伤疤，眼神从混乱变成茫然，最后化为巨大的悲痛。
“妈妈……”他低下头，轻轻咬住林溪的手腕，像幼狼舔舐伤口似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别丢下我……”
林溪忍着疼，另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系统光幕上【信任值：90%】正在缓慢跳动，而【血脉链接】的光芒比任何时候都亮。她看着怀里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苍狼王，此刻却像个迷路的孩子，突然觉得心口有点发酸。
“我在呢，”她低声说，“我不丢下你。”
烬似乎听懂了，把脑袋埋在她肩窝里，尾巴小心翼翼地卷住她的腰，像找到了最后的浮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