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邻席的慕麟枫忽然轻笑出声:“母后别担心,她刚才偷藏了半碟子桂花糕,准是吃撑了。”
慕明珠脸颊骤红,攥着绢子嗔道:“你才吃撑了呢!母后您看二哥,就会欺负人!”
太后听着兄妹俩你一言我一语,凤眼里漾起暖意,这拌嘴的模样,倒和幼时在御花园追着打时一个样。她笑着摇头:“你俩呀,多大了还这么爱闹。”
皇帝夹起一筷鹿肉羹递到太后碟中,温声劝道:“母后快用些热菜,别管这两个顽皮孩子。”
殿内丝竹声与杯盏碰撞声交织,鎏金烛火映着龙椅上君臣言笑晏晏,却没人注意到慕明珠垂在袖中的手指,正无意识绞着腰间的玉佩流苏。
殿中铜漏滴过三响,宴会己至半酣。皇帝忽然抬手止住丝竹,朗声道:“宣宁大将军与林校尉上前。”
“宣宁大将军,林校尉。”殿外太监尖锐的声音传来,宁将军与林予今并肩踏上金砖御道。
廊下百官的目光如织网般投来,林予今只觉玄色靴底每一步都似踩在炭火上,两侧的官家小姐们交头接耳,她们偷瞄着林予今束发的玉冠与挺首的肩线,绢子掩着的脸颊泛出薄红。
二人在御座前叩首行礼,高呼万岁。阶下慕明珠攥紧了袖中帕子,垂眸时余光恰好掠过林予今俯身时露出的玉色颈侧,那抹莹白在明黄宫灯下晃得她心跳漏了半拍,耳垂的珍珠坠子也跟着微微发颤。
皇帝指尖轻叩玉案,目光扫过阶下二人:“此次南边大捷,你二人劳苦功高,当受重赏。”
说罢抬手示意内侍,“赐宁将军九转玄铁剑,赐林校尉紫金腰牌,另赏绸缎百匹、黄金千两。”
二人齐声称谢,叩首在地。旁席的慕麟枫忽然挑眉笑道:“皇兄也太偏心了!前些日子我也在边境立下汗马功劳,怎么不见赏赐?”
皇帝闻言朗声大笑,掷出一枚玉扳指:“就知道你这小子要讨赏!拿去,再敢啰嗦,罚你去御马监喂三个月马!”
太后指尖轻拨着翡翠护甲,目光落在阶下林予今束发的墨玉冠上,忽而对身旁的宁将军笑道:“将军好福气,有这般俊朗的外孙。”
凤目微弯,意有所指地问道:“不知你家外孙……可曾定亲了?”
太后话音未落,慕麟枫和慕明珠竟异口同声喊了句“母后”!
殿中丝竹声骤然一滞,众人目光齐刷刷投来。
太后握着玉簪的手微微一顿,先看向自家儿子,这小子向来与林予今称兄道弟,出声打岔不奇怪。
可再转眼瞧向女儿时,却见慕明珠垂着头绞着帕子,耳垂红得快滴出血来,连珍珠耳坠都在发颤。
老太后何等精明,目光在羞赧的女儿和怔住的林予今之间转了一圈,忽然就着茶盏掩唇笑了。
凤冠上的凤凰衔珠轻轻晃动,她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宁将军,那眼神里的了然,倒让满殿文武都跟着琢磨起这突如其来的“巧合”来。
宁大将军见状,立刻上前一步拱手道:“回太后娘娘,我家外孙如今年岁尚小,老臣想着让他再历练几年,届时再寻门好亲事。”
太后执起茶盏轻抿一口,凤目含笑:“十七岁也不算小了,定亲正当时。不过你说历练之事也有道理。”
她话锋一转,指尖轻叩桌案,“不妨先定亲,待他历练归来再成亲。婚事可晚,定亲却能早做打算。”
慕麟枫眼珠一转,忽然拱手笑道:“母后这话有理!不过皇兄如今二十有三,还未定下皇后人选呢,您瞧,当哥哥的都没成亲,哪能先让弟弟妹妹们定亲?”
御座上的皇帝正举杯欲饮,闻言手一顿,琥珀酒液险些晃出玉杯。
他哭笑不得地瞪了弟弟一眼:“好你个慕麟枫,倒学会拿朕当挡箭牌了?”
满殿文武忍俊不禁,烛火下连太后都弯了眉眼,凤冠上的珍珠流苏轻轻颤动。
太后听着小儿子打岔,明知是转移话题,却也顺着话头对皇上笑道:“麟枫说得是,皇帝这年纪也该定亲了。”
皇上握着酒杯的手指紧了紧,连忙举杯道:“这西域贡的葡萄酒果然醇厚。宁大将军与林校尉先回席吧,母后快尝尝看。”
宁将军与林予今躬身退下时,殿中丝竹声恰又扬起。
“皇帝又打岔,你说说你都多大,老是谈到婚嫁就转移话题,我跟你讲,你别以为今天只是给你弟弟相看的,你们三个都有份。”太后端起酒杯正准备饮用。
“母后!!!”皇帝,慕麟枫,慕明珠。
“干什么,吓我一跳。”太后端着酒杯的手吓了一跳。
太后开始连番攻击:“皇帝,你身为我们大虞的陛下,到如今都未成婚,一个继承人都没有,要你有何用,你父皇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己经有你了。”
皇上K!O!
“还有你,是谁十西岁的时候拉着我的手说,母后,母后,等我十八时,你得给我介绍好多漂亮媳妇。”
慕麟枫K!O!
“那不是皇兄和二皇兄的事情,我可没说什么。”
“对,你没说什么,我看你堂姊如今大你一岁还未定婚,这林校尉......”
“母后!!!”慕明珠K!O!
一群小样,太后拿起酒杯细细品尝,这酒可真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