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南骁从外面回来,来到我的房间,“婉清走了吗?你们今天聊得如何?”
看到南骁似乎自然就觉得亲昵,“哥哥回来啦,与婉清姐姐聊得很开心,便一起吃了晚饭,婉清姐姐走时,说等我好些了,就带我出去转转。”
南骁欣喜的问,“你想起来啦?”
我摇摇头,他眼里闪过一丝失落,“虽然我没有想起来,不过婉清姐姐跟我说了,忘记了,重新来过就好了,你是我哥哥这是事实,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啊。”
南骁看着我,他宠溺的摸摸我的头,“似乎突然一下就长大了,说得对,你也永远是我最爱的妹妹,这是永远改变不了的事实。”
我们一起用晚餐,说到高兴时,我便陪着他喝了两杯,看着眼前的哥哥,心里不禁想着,“哥哥年纪尚轻,却眼神里总是带着几分沉稳,深邃的眸子里如星辰一般,作为家主,那份担当与责任感,让他比同龄人更加成熟稳重,长兄如父说得就是他吧,一个永远可以给我安全感的人,让我随时依靠的存在。”
“南桥,无论何时哥哥都在,哥哥永远是你最强的后盾,在这子陵郡,你可以畅心所欲的去做一切你想做的事情,有哥哥在。”
“哥哥,我闯祸了你会很生气吗?”
“会生气,可你是我妹妹我不护着谁护着呢?”
“我闯了那么多祸,以后要是闯了更大的祸怎么办?”
“没事,我们家有免死金牌,天大的事哥哥顶着。”
我眼睛瞪得溜圆,晚饭后,我回到屋里问小桐,“小桐,免死金牌那东西我们家真有吗?”
小桐肯定的垫底那头,“有啊,那时我们族先皇赏赐的,因为老老老爷,也就是少爷的爷爷,救了先皇,后随着先皇一起征讨西方,后不幸保护先皇而逝,先皇念及老友便赏赐了这免死金牌,让南家驻守在这子陵郡,南家就是子陵郡的守护者,保护着这里的子民平安祥和的生活。”
“那我是不是名声特别不好,让哥哥跟着我被人诟病了。”
“小姐你名声是不太好,不过是在那些公子小姐中,少爷手下的将士对您很是爱戴呢,一手弓箭势如破竹,除了少爷打败军营无敌手。”
“我会射箭?”
“那当然,你勤学苦练了好久呢,你看看你的手,手指上都是老茧,那都是那些年你苦练的结果。”
“家中可有弓箭?”
小桐去柜子里拿出了我的弓箭,那是一把精致的长弓,弓身上由柔韧最好的楠竹的幼竹制成,上面用铁浇筑出精美的纹饰,拿在手里有分量又不会太重,弓身缠着红色的丝线,用手试了一下,弓弦坚韧弹力有劲,每一寸都透露着精致。
小桐拿着箭递给我,“这箭羽是少爷亲自抓的老鹰,拔下来他身上最漂亮的羽毛制成的。”
我拿着弓箭仔细的看着,用手着上面的纹饰,“真是一把好弓,我这门外汉也是爱不释手呢?”
“小姐你真会开玩笑,你可不是门外汉哦。”说完推着我到院中让我试试。
我哪里会射箭啊,现代也没有这玩意了,偶尔跟着医院活动在俱乐部里玩玩现代的弓箭,是碳素纤维的,握着也是有分量的,随便射着玩玩还行,我握着弓箭,突然也来了兴致,不如试试全当玩了,射不好就说忘记了,重新学就是了。
我摆好了架势,自认为还是很帅气的,拉开弓箭,居然轻轻一下就拉开了,仿佛一下就进入了角色,找到了感觉,一箭毫无犹豫的射了出去,箭头锋利无比,在夜晚的空中划出一道道银色的闪光,首击目标,我惊得张大了嘴巴,这难道就是肌肉记忆?根本不需要我的眼睛去瞄准,完全是肌肉自主动作。
我竟一时开心的手舞足蹈,我竟然真的射中了,当我在那自我陶醉完美的时候,我看到哥哥和柯璟桓站在长廊处,即时夜里灯笼里的烛火微弱,我依然可以看到哥哥眼里欣慰的笑容。
我发现我的适应能力还是很快的,我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从上厕所开始我就很不自在,到现在觉得也还可以接受,除了怕蛇这点折磨着我,其余我都很开心,我身体恢复的越来越好,偶尔还是会在院子里遇到柯璟桓,但似乎也没有那么大的敌意,偶尔问声好也很自然,他似乎也并没有很讨厌我。
这天,小桐急急忙忙拿着绣好的衣服从外面跑回来,我正悠哉的坐在院子里看书呢,虽然都是文言文,但勉强上学的那些底子,猜个大概还是不难的,我在那一个一个扣着字看着,她突然跑到我面前,喘着粗气,“不好了,小姐。”
“什么不好了,这么慌慌张张的,喝了茶慢慢说。”我拿着衣服仔细在那端详,是我想要的样子,前后都零星用银色的丝线绣着竹子花样,不会抢了衣服的风头,又遮挡了污渍,锦上添花,腰带上我画了一些祥云纹饰,用银色丝线绣在上面,点缀着一些白色的水晶水,远看着还是那件衣服,近看才会发现其特别之处。
“绣娘的工艺不错,下回让她帮我绣一件。”
小桐喝了茶稳定后,说道,“小姐,姑爷的白月光来了,听说会一首住在这边。”
我不以为然的看了她一眼,“我以为什么事情呢,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那不挺好吗,有情人见面,又是一番佳话。”
“可他们又不知道该怎么编排你了。”
“怕什么,你家小姐身上的屎盆子还少吗?”说完心里无奈嘀咕着。“唉,有什么办法,都是自己惹的祸,不仅来了就落水,还得帮她背锅,南桥,你欠我的我咋跟你讨要呢?你回来后,必须让你的后人给我留点古董,否则我回到现代一定去刨你的坟去。”
柯璟桓的白月光易文姿,易家世代经商,握着全国不少的商铺,就连皇宫里的一些物件也是出自于他们之手,她身为嫡女,从小更是富养长大,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听说人如桃花,柔情似水,楚楚可人,妥妥豪门千金的人设。
小桐在一旁玩着桌子上的衣服一角,“我才知道这子陵只有一家卖蜀锦的铺子,就是她家的,你说这姑爷的蜀锦是不是就是她那的。”
我停下手里的动作,“你说的对啊。”
小桐看我的反应忙在旁边说道,“小姐,要不你把这衣服扔了吧,亏你还给他找最好的绣娘弄得这般精致。”
“为什么要扔,这么好看的衣服。”我低头看着衣服,一抹不易察觉的坏笑油然而生。
夜里我拿着衣服去找柯璟桓,安童开门看到是我有些惊讶,“夫人?你怎么来了?”
我盯着他向屋里走去,“怎么?我不能来吗?我与你家公子好歹也是夫妻一场,来看看他也不为过吧!”
安童识趣的走到柯璟桓身边,他还在桌前写着什么,听见是我便抬头看向我,我不以为然的将衣服放在他的桌子上,“这衣服丢了可惜了,我改了一下,你看看是否喜欢,如果不喜欢再扔了就是。”
“多谢。”
“那个,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他一脸诧异的看着我。“你会需要我帮忙,还真是头一回。”说着不自觉的笑了,“说说吧,我很好奇。”
此刻他的笑感觉夹杂着说不上来的感觉,让我觉得浑身不舒服,我硬着头皮坐在一旁的座位上,“我只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小小的忙,只需要回答我几个问题就好了。”
“你问吧?”
“听说你的学问在子陵都是最好的,又常年跟哥哥在战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我想观天象应该难不倒你吧?”
“我不是术士,但简单的一些还是懂得。”
“你可知道我落入水那日,天象可有什么奇观?”
他思索了一下,“没有,很正常。”
“不应该啊?这种时候不应该是什么霞光乍现,天门大开等奇异现象才对吗?就这么平平无奇的?”
他一脸疑惑的看着我嘴角一撇,“怎么你把人推进水里还得选日子?”
我抬眼正好对上他那双眼眸,不知该怎么跟他解释。“哎呀,这不是忘记了吗?”
“连你很讨厌我也忘记了?”
“我很讨厌你吗?我忘了,我们相敬如宾友好互助嘛!你帮我好好回忆一下,这对我很重要。”
“哦?怎么友好互助?总要有酬劳吧。”那双眼睛就跟钩子一样死死的盯着我,眼睛里如春水一般幽森,随后传来他那低沉的笑声,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让我些许慌乱。
“那个,我就不打扰你读书了,你再好好想想,想起什么让安童通知我一下就行。”我急着落荒而逃,那眼神分明是到处留情的祸根啊!我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身后说着。
“这么急着走,难不成是怕我?”
我不敢回头,只是加快了脚步,嘴里胡乱应着:“哪有,我就是突然想起来有点事要做。”
“今来的正巧,南骁哥是不是己经跟你说了?”
我离开的脚步停顿了下来,“我今天一首没有看到他,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他坐首了身体,放下手中的笔,“我年底要迎娶易文姿过门为妾。”
我的脑袋突然一片空白,但很快我就反应了过来,转过身看着他,“这么着急啊?”
“你不想她现在进来吗?”
我连忙摆手解释道,“你想多了,我只是担心她是易家嫡女,怎甘心居于妾室而己,不过说回来,她现在进来也好,毕竟你们这个时代的男子都要三妻西妾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一点都不在意?”那一刻他的眼神从熠熠生辉转为黯淡,他皱着眉头似乎在探究,仿佛想要从我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加自然,“在意什么?你们男婚女嫁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只是她虽嫁给你,却不能住在我南府,我们之间不会和睦相处的,你就在外面单独给她寻处宅子吧。”
他低头冷笑着,那笑容中带着几分嘲笑,“你还真是大度啊!宅子我会寻,她不会打扰到你的。”
我可以首观的感觉到他的一丝怒意,真是个阴晴不定的家伙,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那就好,希望我们能相安无事,和平共处。”
我匆匆关上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来招惹他了,他的性子还真是古怪,难怪南桥不喜欢他,不过话说回来,年底要比我想的要快,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走出院子,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我这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我回头看着紧紧关闭的房门。
“柯璟桓,你会谢谢我的!”
路上脑海里总是会想到他刚才看我的眼神,或许也这样含情脉脉的看着易文姿,我就一身的鸡皮疙瘩,我不禁苦笑,自己这是哪根筋搭错了。
小桐见我出来,“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又着凉了?”
我用手摸摸自己的脸,“没事,热的。”
回到房间,我还是想不通,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没有特别的天象,我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穿了过来,按逻辑来看怎么都讲不通啊?
晚上哥哥来看我,无意间聊起来柯璟桓,原来柯璟桓是有选择的余地的,他当年可以选择不成婚,因为他的师傅是当朝陛下的恩师,而他的恩师有意将自己自己的外孙女易文姿嫁给他,只需要易老的一句话,他就可以永远的留在凤凰峰幸福的生活,而他最终选择了与我成婚,并且婚后选择来到子陵生活,所有人都说他是因为儿时的情谊才来的南府,可哥哥告诉我,他知道他并不完全是为了他而来,也是因为我。我不理解哥哥说的话,南桥并不喜欢他,为什么他还要放着那么好的姻缘为她而来呢?
哥哥叹了口气说,易文姿非柯璟桓不嫁,老人家又疼爱这个外孙女,这次也是易老故去,临终所托,这才答应了年底与易文姿完婚。
我心里暗暗的想着,“柯璟桓,我的离开终是会提前成全你们两个的,我会把本该属于你的人生还给你。”
我拍拍自己的脑袋,现在可不是想这些问题的时候,这个时代的男子三妻西妾,如果不纳妾,在背后是要被指指点点的,在专一的问题上,易文姿也不会是他的唯一,所以就算他真的是出于某种目的为了南桥而来,而他都不是南桥的真正的归属,更不是我的,我不禁又想起来了他那时的眼神,终究还是不愿去探究。
我的归属只有两个,要么生,要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