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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臭的污水在青石板缝隙间蜿蜒，林笑笑捏着帕子掩住口鼻，绣鞋尖刚踏入黑市巷口，就被一股甜腻得发腥的异香攫住呼吸。春桃惨白的脸突然在眼前炸开——三日前那丫头浑身浴血扑进她怀里，指甲缝里还嵌着半片染血的香料包。
"闭气！"
楚明渊的铁剑破空而来，寒光劈开雾气。林笑笑却己吸入半缕香气，视网膜上春桃抓挠地板的画面突然化作血色旋涡，鼻腔里泛起铁锈味。黑衣商人不知何时贴到她身后，匕首冰凉的刃口抵住腰间："林姑娘好大胆子，单枪匹马闯这吃人不吐骨头的黑市？"
柜台前散落着十余个香料包，染血的标签上"春红制香"西个字刺得人眼疼。林笑笑舌尖一痛，咬破的伤口涌出的血腥味暂时冲散了甜腻："春红姐的命，你们给了多少银钱？"话音未落，匕首己带着风声扎向她后心。
她旋身拽倒檀木货架，成百上千个香囊如红雪纷飞。粉尘中，商人袖口绣着的双头蛇纹忽隐忽现——最诡异的是，第西只蛇爪上竟勾着半枚玄麟佩碎片。那是长公主贴身之物，三个月前正是因为这枚玉佩，春桃才被乱刀砍死在护城河边。
"西域吐火罗香，见血封喉。"楚明渊的剑尖挑起地上的死老鼠，鼠尸心口插着的金针泛着幽蓝，"以活人血养香，再用香控制活死人。这手段，倒像是南疆巫蛊一脉的路数。"他忽然将林笑笑猛地拽到身后，三支弩箭擦着她耳畔钉入墙砖，箭尾系着的合欢阁婚书被血渍晕染，背面用血写着半行字："香铺地窖...公主..."
林笑笑蹲下身，指尖蘸着地上的污水抹过香料粉末。酸梅汤的酸味混着血腥气在鼻尖炸开，青砖缝里竟显出暗红地图，蜿蜒指向城西破庙。就在这时，暗处传来机械转动的细微声响，像是百足虫在啃食木梁。
"踩着我的脚印！"楚明渊劈开污水渠的铁栅栏，剑穗扫过青苔时竟冒出白烟。渠底荧荧发亮的脚印延伸向黑暗深处，一具女尸漂浮在水面，绣鞋上的并蒂莲图案刺得林笑笑眼眶发烫——那分明是她昨日在当铺典出的旧物。
地窖里寒气刺骨，冰台上躺着的女子穿着她的月白襦裙，心口绣着合欢结的香囊随着呼吸轻轻起伏。楚明渊剑尖挑起香囊，鎏金甲套"当啷"坠地，那是柳含烟昨日宴会上炫耀的新首饰。林笑笑冷笑一声，匕首划开女尸脸皮，人皮面具下赫然是春红的脸！她掰开尸体牙关，一枚琉璃珠滚落掌心，映出长公主佩剑上的双头蛇纹——这次，蛇爪上的玄麟佩碎片更加完整。
"不好！"楚明渊突然将她扑倒在地，暴雨梨花针擦着两人头皮飞过，针尖蘸着的酸梅汤滴在春红尸体上，瞬间燃起幽蓝火焰。火光中浮现出一行波斯文，林笑笑瞳孔骤缩——那是母亲临终前教她的西域密语："香尽处，真公主现"。
烈焰冲天而起的刹那，林笑笑腕间红绳突然收紧，勒得皮肤渗出血珠。怀中铜镜毫无征兆地飞了出来，镜面映出匪夷所思的画面：现代ICU病房里，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林笑笑"躺在病床上，护士正将针管刺入她手背。而病床标签上的字刺得人窒息："吐火罗香中毒，妊娠14周"。
镜面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纹路，黑血顺着裂缝渗出，在空中凝成婚书残句：**"娶公主者得天下，杀妻者...保山河。"**楚明渊的剑毫不犹豫地刺穿镜面，裂缝中伸出青黑的尸手，将燃烧的香囊按进林笑笑衣襟。
香灰在胸口灼出双头蛇烙印，剧痛中她听见两个声音在脑中炸开。楚明渊的声音带着金石之音："割开烙印！这是蛊虫寄生的标记！"而柳含烟的笑声却如毒蛇吐信："生下香胎，你就能见到真正的自己。"
地窖外传来此起彼伏的铜锣声，林笑笑望着掌心琉璃珠里扭曲的长公主佩剑，突然想起春桃临死前的呓语："公主...双生..."雨水顺着裂缝渗进来，冲淡了地上的波斯文，却在青石板上冲出另一个血色符号——和她胸口的双头蛇烙印分毫不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