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征途:烽火燃星河

第59章 以血饲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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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异界征途:烽火燃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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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黑头鹎的你
本章字数:
9916
更新时间:
2025-06-23

“以吾…冠军侯…霍渊…之血…祭…此…印!”

沙哑的、带着玉石俱焚决绝的低语,如同最后的丧钟,在魔魂咆哮与石像悲鸣的战场上空回荡。霍渊布满血污的左手,五指并拢如刀,指尖残留着与魔龙搏杀时的骨茬与暗金魔血,带着洞穿一切的惨烈气势,狠狠刺向自己心口——那枚疯狂跳动、喷涌着紫黑魔气、布满蛛网裂痕的冠军侯印!

指锋未至,心口处传来的剧痛与魔印狂暴的反噬,己然让霍渊眼前阵阵发黑!冠军侯印仿佛感受到了灭顶的威胁,发出濒死困兽般的尖厉嗡鸣!更加浓烈、更加粘稠的紫黑魔气如同沸腾的毒液,从印体的每一道裂痕中疯狂喷涌而出,瞬间缠绕上他刺出的手臂,疯狂侵蚀、撕扯!皮肤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剧痛钻心蚀骨!

“呃啊——!”霍渊喉咙里滚出压抑的痛吼,刺出的手臂被魔气死死缠绕、迟滞,如同陷入万载玄冰的泥沼!但他眼中的疯狂意志丝毫未减!左臂肌肉贲张到极限,青筋如同盘绕的毒龙般根根暴起,皮肤表面甚至渗出细密的血珠!他要强行突破这魔气的阻挠,哪怕拼着这条手臂彻底废掉,也要将那该死的魔印连同这失控的源头,一同粉碎!

就在这千钧一发、手臂即将在魔气侵蚀与自身巨力双重作用下寸寸断裂的刹那!

深坑边缘,那具一首如同破碎琉璃般毫无生息的白发身躯,心口那狰狞的贯穿性伤口深处,最后一点微弱到几乎熄灭的九彩魂光,如同被狂风吹拂的烛火,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决绝的炽亮!

那光芒并非温暖,而是带着一种焚尽一切、舍弃所有的极致悲怆与…温柔!

“渊…”

一声微弱到如同叹息、却又清晰地在霍渊灵魂最深处响起的呼唤,如同最轻柔的羽毛,拂过他疯狂决死的意志!

霍渊刺向心口的手臂猛地一僵!布满血丝的独眼骤然转向深坑方向!

视野中,那惨烈的一幕,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他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白璃的身体,不知何时竟微微悬浮了起来!粘满焦土与血污的素白衣裙无风自动。她心口那贯穿性的伤口处,最后那点炽亮的九彩魂光,如同燃烧的火种,瞬间点燃了她残破躯壳内最后、最本源的一切!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种无声的、却足以撕裂灵魂的献祭!

嗤…嗤…嗤…

六声如同灵魂被投入炼狱熔炉的、令人心胆俱裂的闷响,接连从她腰骶下方炸开!

六条仅存的、曾经雪白无瑕、灵动优雅的狐尾根部,在那炽亮九彩魂光的焚烧下,如同被点燃的引信,瞬间化为六团更加耀眼、更加惨烈的九彩光焰!光焰疯狂地燃烧、升腾,将她的残躯完全包裹!

“啊——!!!”

无法形容的剧痛让白璃悬浮的身体如同被投入油锅的活鱼般剧烈地反弓、抽搐!灰败的脸庞因极致的痛苦而彻底扭曲,粘稠的血沫混合着破碎的魂光碎片从她大张的口中狂涌而出!那双曾经灵动的眼眸,此刻被九彩的光焰彻底充斥,瞳孔扩散,失去了所有焦距,只剩下一种燃烧生命、燃烧灵魂、燃烧一切去守护的绝对疯狂!

六尾齐燃!焚魂淬魄!

这是九尾狐族最惨烈、最禁忌的终极秘术!以自身九尾尽断、神魂尽焚为代价,强行引动血脉最深处的本源魂力,化作洗涤一切污秽、安抚一切狂暴的…安魂之光!一旦发动,施术者将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这是比断尾祭魂更加彻底的自我湮灭!

“璃…儿…不——!!!”

霍渊的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魔爪狠狠攥住、捏爆!一股灭顶的绝望与撕心裂肺的剧痛,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疯狂与死志!那刺向心口的手臂无力地垂下,缠绕其上的紫黑魔气似乎也被这惨烈到极致的献祭景象所震慑,出现了瞬间的迟滞!他目眦欲裂,喉咙里爆发出泣血般的悲嚎,挣扎着想要扑过去,阻止那燃烧的光焰!

然而,晚了!

六团燃烧的九彩光焰,在白璃那焚尽一切的意志催动下,猛地爆开!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无声的、却如同创世洪流般席卷整个战场的…纯净魂力潮汐!

潮汐并非实质,却带着洗涤灵魂的温暖与抚平暴戾的安宁!它无视了空间的阻隔,无视了能量的冲突,瞬间覆盖了整个战场!

首当其冲的,是霍渊!

那汹涌澎湃的九彩魂力潮汐,如同最温柔的怀抱,瞬间将他残破的身躯完全包裹!心口处,那枚因感受到威胁而疯狂喷涌魔气的冠军侯印,在被九彩魂力触及的刹那,如同滚烫的烙铁被投入了冰泉!

嗤——!!!

刺耳的消融声响起!缠绕在侯印之上、侵蚀霍渊经脉的紫黑魔气,如同遇到了绝对克星的骄阳冰雪,瞬间发出凄厉的尖啸,疯狂地扭曲、退缩、消融!印体上那些狰狞的裂痕,在纯净魂力的冲刷下,如同被无形的手抚平,蔓延的趋势被强行遏制!那股狂暴的反噬之力,如同被抽去了脊梁的毒蛇,瞬间萎靡下去!

一股难以言喻的清凉与安宁感,顺着侯印,瞬间流遍霍渊的西肢百骸!灵魂深处那亿万怨魂的疯狂呓语与嗜血冲动,如同被投入了静音的深渊,瞬间被压制、抚平!混乱的识海,如同风暴过后的海面,瞬间恢复了死寂般的清明!只剩下心口那被九彩魂力包裹的侯印,传来微弱却平稳的悸动,以及…一股源自灵魂链接被强行斩断的、空落落的剧痛!

紧接着,是那正疯狂冲击卫青石像虚影、试图吞噬其残躯的八百骠骑魔魂!

狂暴扑击的紫黑色魂影洪流,在九彩魂力潮汐席卷而过的瞬间,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

吼…吼…吼…

充满暴虐与杀戮欲望的咆哮,变成了茫然、困惑、如同迷途羔羊般的低呜。魂体之上缠绕的、粘稠的紫黑魔气,如同被投入了净化熔炉的污秽,在九彩光芒的照耀下,剧烈地沸腾、蒸发、消散!露出下方原本幽蓝纯净、却因被魔气长久侵蚀而显得无比黯淡、布满裂痕的魂体本质!

空洞的眼眶中,疯狂跳动的暗紫色魂火,如同被投入了清泉的炭火,剧烈的明灭闪烁起来!暴虐的暗紫迅速褪去,属于骠骑英灵本身的、带着铁血与忠诚的幽蓝魂火,艰难地、如同风中残烛般重新点燃!虽然依旧微弱,虽然魂体布满了被魔气腐蚀的伤痕与裂痕,但那混乱嗜血的气息,正在被飞速净化、驱散!

它们停止了攻击。茫然地悬浮在空中,魂体在九彩光芒中微微颤抖着。如同从一场漫长而血腥的噩梦中惊醒,却忘记了为何而战,身在何方。那被魔气扭曲的狰狞面容,渐渐恢复成模糊却坚毅的轮廓,空洞的眼眶中,幽蓝的魂火茫然地扫视着这片曾经浴血奋战、如今却魔气滔天的焦土,最终…不由自主地,望向了那九彩光芒的源头——那悬浮在空中、被炽烈光焰彻底吞噬的白发身影。

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跨越了三百载时光的悲怆与哀伤,如同无声的潮水,在所有骠骑英灵的魂体中弥漫开来。它们似乎认出了那光芒中熟悉又陌生的气息,认出了那为了平息它们的暴走、正在彻底燃烧湮灭的存在…

“呜…”

低沉的、如同战马悲鸣般的魂音,从为首那名胸口有着巨大空洞的骠骑将领魂影口中发出。他缓缓抬起虚幻的手臂,指向那九彩光芒的核心。所有的骠骑英灵,无论魂体如何残破,无论魂火如何黯淡,都如同得到了无声的指令,缓缓地、艰难地在空中调整姿态。

它们面向那燃烧的光焰,魂体微微前倾。

如同昔日面对军旗。

如同此刻…面对一场无声的葬礼。

整个战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悲怆的寂静。魔气依旧在翻腾,魔首依旧在咆哮,浑天仪依旧在旋转镇压。但在这九彩魂力潮汐的中心,只有燃烧的献祭,与被安抚的英魂。

霍渊呆呆地站在原地,残存的左眼,被那炽烈的九彩光焰彻底占据。他感觉不到侯印的反噬,感觉不到身体的剧痛,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所有的感知,都被那光焰中正在飞速消散的身影所攫取。

他看到白璃悬浮的身体在光焰中变得越来越透明,如同正在融化的冰雪。那绝美的脸庞在光焰中若隐若现,痛苦扭曲的痕迹正在被一种近乎神圣的平静所取代。她微微睁开了被光焰充斥的眼眸,目光穿透了燃烧的火焰,穿透了混乱的战场,落在了他的身上。

那目光,不再有痛苦,不再有疯狂。只有一种耗尽一切后的疲惫,一种尘埃落定的释然,以及…一种穿越了生死界限、无法用言语描述的、极致的温柔与眷恋。

她的嘴唇,在炽烈的光焰中,极其微弱地翕动了一下。没有声音,但霍渊的灵魂却清晰地“听”到了那跨越了时空的、最后的低语:

“呆子…活下去…”

嗡——!!!

插在焦土上的星陨枪,枪尖那道属于白璃的暗红血线,在这一刻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炽亮光芒!仿佛在回应主人的呼唤,又仿佛在发出最后的悲鸣!幽蓝的星芒瞬间被这血光压制,整杆枪剧烈地颤抖起来,发出穿金裂石般的凄厉长鸣!

随着这声枪鸣,那包裹着白璃的、炽烈的九彩光焰,猛地向内坍缩!所有的光芒、所有的魂力、所有燃烧的九尾本源,如同完成了最后的使命,瞬间收敛、凝聚!

最终,化作一道凝练到极致、只有指头大小的、纯净无瑕的九彩魂光!

这缕魂光,如同天地间最纯净的宝石,散发着微弱却无比温暖的波动。它在空中微微停顿了一瞬,仿佛带着无尽的留恋,最后看了一眼霍渊的方向,随即…如同挣脱了束缚的流萤,朝着霍渊心口那枚暂时被九彩魂力包裹、平息了魔气反噬的冠军侯印,缓缓地、轻柔地…飘去。

魂光触及冠军侯印的瞬间,如同水滴融入大海,毫无阻碍地没入了印体之中。

没有惊天动地的异象,只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暖而坚韧的守护力量,如同最轻柔的纱幔,瞬间将侯印连同霍渊的心脏一同包裹。侯印上那些狰狞的裂痕,在这股力量的滋养下,虽然未能完全弥合,但边缘却变得圆润,停止了恶化,甚至隐隐透出一丝温润的光泽。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安宁与坚韧感,取代了之前的空落与剧痛。

心口处,冠军侯印的悸动变得平稳而有力。那缕九彩魂光并未消散,它如同最忠诚的卫士,深深地烙印在了侯印的核心,也烙印在了霍渊灵魂的最深处。那是白璃最后的存在证明,是她以魂飞魄散为代价,为他筑起的最后一道心防。

扑通。

白璃那彻底失去了所有光芒、所有生机的残躯,如同断了线的木偶,从悬浮的空中无力地坠落,重重地砸在冰冷的焦土之上。白发铺散如失去生命的雪,再无一丝声息。心口的创口,不再逸散任何魂光,只剩下一个焦黑的、贯穿性的空洞。

“璃…儿…”

霍渊的身体猛地一颤,如同被抽空了所有骨头。他残存的左眼,死死盯着那具无声无息坠落的身影,瞳孔扩散,失去了所有焦距。喉咙里滚动着破碎的、不成调的音节,却连一声完整的悲嚎都无法发出。

痛!

比魔气蚀骨更痛!比心脉碎裂更痛!那是一种灵魂被硬生生剜去一大块、只剩下冰冷空洞的极致剧痛!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志,都在这一刻随着那坠落的身影,彻底崩塌!

他踉跄着,如同行尸走肉般,一步,一步,朝着深坑边缘挪去。每一步都踩在碎裂的骸骨和粘稠的血泥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星陨枪被他遗忘在身后,兀自嗡鸣颤抖。战场上的一切——被安抚的英魂、挣扎的魔首、溃逃的士兵、旋转的浑天仪——都化作了模糊的背景噪音。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那片刺目的白。

终于,他跌跌撞撞地扑到了深坑边缘。冰冷的焦土混合着血腥与硫磺的气味冲入鼻腔。他颤抖着伸出仅存的左手,那布满血污、骨茬翻卷、刚刚还试图刺碎心口魔印的手,此刻却带着一种近乎朝圣般的、小心翼翼的颤抖,伸向那具冰冷的、毫无生气的躯体。

指尖,终于触碰到了那如雪的白发。

冰冷。

刺骨的冰冷,顺着指尖瞬间蔓延至西肢百骸,冻结了残存的热血,也冻结了他最后一丝侥幸。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俯下身,用残破的左臂,极其小心地、如同捧起易碎的琉璃般,将白璃冰冷、绵软、轻得仿佛没有重量的身体,揽入自己同样冰冷的怀中。

白发如冰冷的瀑布,铺散在他染血的残破战甲上。她的脸颊苍白得近乎透明,曾经灵动的眼眸紧紧闭着,长睫在毫无血色的肌肤上投下死亡的阴影。唇边凝固的深褐色血迹,如同最残酷的嘲弄。心口那个焦黑的贯穿性伤口,无声地诉说着魂飞魄散的终局。

霍渊低下头,脸颊轻轻贴上她冰冷的额发。滚烫的液体无法抑制地从他充血的左眼中汹涌而出,混合着脸上的血污和尘土,滴落在她毫无生气的脸上,又迅速变得冰冷。

没有声音。没有咆哮。没有恸哭。

只有死寂。

一种比魔气深渊更加冰冷、更加绝望的死寂,笼罩着他,吞噬着他。他紧紧抱着怀中冰冷的躯体,仿佛要将自己残存的生命热度全部传递过去,又仿佛只是徒劳地想要留住那最后一点正在飞速消散的、属于她的气息。

星陨枪在不远处的焦土中,发出最后一声低沉而悲怆的嗡鸣,枪尖那道暗红的血线,光芒彻底黯淡下去,如同随之熄灭的心跳。

战场依旧喧嚣。魔魂在九彩魂力余波中茫然低徊,魔首在浑天仪下愤怒咆哮。但这一切,都与霍渊无关了。

他的世界,只剩下怀中这片冰冷刺骨的雪白,和心口侯印深处,那缕微弱却永恒烙印的…九彩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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