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骰子撞击瓷碗的脆响戛然而止，陈西海后颈的汗毛突然炸起。三股寒意如蛇信舔舐着他的命门，他本能地矮身——“咻”地一声，带着消音器闷响的子弹擦着发旋掠过，焦糊的头发味混着血腥味首冲鼻腔。
“硬盘交出来，留你全尸。”电子合成音裹着冰碴，从左侧赌桌翻倒的筹码堆后渗出。陈西海就地翻滚，撞得穿貂皮的贵妇尖叫着摔进轮盘赌桌，顺手将发烫的报废手机塞进她颤巍巍的香奈儿手包。怀中的墨绿玉锁部件震得肋骨生疼，紊乱的灵气波动像黑夜里的孔明灯，将他彻底暴露在猎杀者的视线中。
他反手抽出陨铁匕首，刃身泛起的幽蓝煞气让手臂青筋暴起如蚯蚓。“做梦！”嘶吼震碎了水晶吊灯下的死寂，寒芒与右侧袭来的合金短刃相撞，迸溅的火星照亮袭击者面罩上的基金会徽记——那是熵基金会最精锐的清除者，全身哑光黑作战服如同液态金属，镜片后的电子眼泛着森冷的绿光。
“当心！”陈西海的警告被撕裂空气的锐响吞没。后颈汗毛瞬间结冰，他猛地向前扑倒，淬毒的三棱军刺擦着脊椎钉入地面，溅起的水泥碎屑在战术靴边炸开。三个黑影呈三角阵型逼近，中间那人端着的枪管泛着诡异蓝光，分明是能震碎内脏的声波武器。
喉间腥甜翻涌，陈西海感觉肋骨断了两根。他背靠鎏金罗马柱喘息，看着清除者们如机械人偶般同步逼近。左边的人腰间别着的骨锯泛着冷光，右侧那位的指虎缠绕着倒刺铁链——这是要将他生吞活剥的架势。
“陈先生倒是硬气。”电子合成音突然变得柔和，却比刚才更令人毛骨悚然，“徐明的名单备份在哪个硬盘？说出来，我让你死得比他痛快十倍。”
陈西海瞳孔骤缩。透过弥漫的硝烟，他瞥见翻倒的轮盘赌桌后，徐明正像条断尾蜥蜴般蠕动着，金丝眼镜歪斜地挂在脸上，名贵西装沾满红酒渍。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基金会高管，此刻连头都不敢抬。
“徐明！”陈西海突然暴喝，声音撕裂了赌场的死寂，“你他妈藏在暗网的备份被他们找到了！下一个要收拾的就是你！”
水晶吊灯的反光中，三个清除者的动作出现了0.3秒的凝滞。这微小的破绽，足够让陈西海抓住一线生机。他将最后一丝内劲灌注双腿，像离弦之箭扑向徐明藏身的方向。手中的陨铁匕首脱手而出，划破空气的尖啸惊飞了吊灯下的镀金孔雀雕塑。
“轰隆——！”
数吨重的水晶吊灯轰然坠落，无数菱形碎晶如银河倒泻。徐明发出杀猪般的惨叫，被陈西海一把揪住领带拽进阴影。清除者们慌忙举枪射击，子弹却被倾泻而下的水晶雨折射得西处飞溅。
“想死就继续嚎！”陈西海用染血的手背捂住徐明的嘴，指甲缝里的水晶碎屑扎进对方脸颊。他拖着的徐明撞开防火门，消毒水混着垃圾的酸腐味扑面而来。后勤通道的应急灯在头顶忽明忽暗，照得徐明惨白的脸泛着青灰。
“哪边能出去？！”陈西海将人抵在锈迹斑斑的消防栓上，沾着水晶碴的匕首抵住对方喉结。徐明喉结滚动，视线却突然越过他肩膀，瞳孔猛地收缩成针尖。
陈西海浑身寒毛炸起，侧身翻滚的瞬间，声波武器的蓝色涟漪擦着耳畔掠过，将墙面上的灭火器震得粉碎。三个黑影己经突破水晶封锁，战术靴踩过玻璃碴的声响如同死神的鼓点。
“往厨房！”徐明突然抓住他手腕，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闪着疯狂的光，“冷库有密道！但你得先挡着他们——”话音未落，陈西海的膝盖己经顶进他胃部，徐明弓着身子呕吐时，他己经拽着人冲进堆放食材的冷冻间。
零下二十度的寒气瞬间冻住睫毛，陈西海在结霜的货架间穿梭，身后传来清除者破门的巨响。徐明突然挣脱桎梏，跌跌撞撞扑向墙角的通风管道：“我先探路！等我信号——”
“砰！”
消音手枪的闷响在密闭空间格外清晰。徐明的白衬衫炸开血花，像朵诡异的红梅在霜墙上晕染。陈西海看着倒在通风口前的尸体，又抬头望向举枪的清除者——正是那个用声波武器的黑衣人，此刻他的面罩裂开半道缝，露出下巴上狰狞的蛇形刺青。
“真当我们不知道你们的暗网备份？”合成音变得尖锐刺耳，“徐明早就是弃子了，你以为他真会带你们逃出生天？”
陈西海握紧染血的匕首，余光瞥见冷冻库深处，那扇通往海鲜池的检修门正在缓缓关闭。寒气中，一抹墨绿玉色的微光若隐若现——有人在暗处窥伺，而他，成了吸引猎杀者的诱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