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的薄雾,金色的光斑洒在军营空地上。
霍一、霍三、霍西三兄弟像被钉住似的立在主营帐外,你推我搡间压低了声音。
“你去叫!”霍一双手抵着霍西后背,使足了劲往前推,“主子昨夜可算遂了心愿,这会儿指不定还搂着人没醒呢,我才不凑这晦气!”
霍西踉跄着差点撞在帐帘上,转头瞪向兄长:“合着好事都归你,得罪人的活计全扔给我?”
他又把目光投向靠在旗杆上的霍三,“老三你平日里最得主子青眼,该你去!”
霍三抱臂冷笑,剑尖在地上划出刺耳声响:“少来!昨儿个是谁信誓旦旦说‘主子圆了梦肯定心情好’?”
三人正推搡间,牛皮帐帘突然“哗啦”掀开。
阳光倾泻而入,勾勒出霍枭挺拔的身影——玄甲锃亮如新,金丝绣的虎头纹在晨风里微微颤动,可再冷硬的铠甲,也掩不住他眼底化不开的温柔。
他抬手调整护腕上的银扣,动作间袖口滑落,露出一截缠了新绷带的手腕,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看得三人心头齐齐一跳。
再细看,他眼底还残留着未褪尽的温柔,唇角若隐若现的笑意带着餍足,与平日战场上的肃杀判若两人。
霍一、霍西慌忙立正,甲胄相撞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霍枭低头调整护腕上的位置,动作间袖口滑落,露出腕间几道新鲜的抓痕。
待他抬眸时,眼底的柔情己化作寒冰:“调集军马,立刻出发!三日之内,必须取燕华首级,夺回燕城!”
“是!”霍一抱拳转身,脚步声震得地面微微发颤。
霍西则往帐内瞟了一眼,见床榻上被褥凌乱,纱帐间似乎还飘着若有若无的雪松香,不由得抿嘴轻笑,快步朝霍二的营帐走去同他道别!
校场上旌旗猎猎,霍枭勒住战马的缰绳,鎏金虎头鞍在阳光下折射出冷芒。
他垂眸望着单膝跪地的霍三,玄甲下渗出的旧伤血迹还未完全干涸,喉间却滚出不带温度的字句:“你留下。”
“主子!”霍三猛地抬头,素来淡漠的眉眼泛起涟漪。
他腰间缠着的软剑还沾着昨夜流寇的血,此刻却被攥得发出轻响,“属下跟随您十二年,大小战役百余场,为何独独这次……”
话音未落,便被霍枭投来的眼神生生截断
霍枭握紧缰绳的指节泛白,眼前又闪过昨日云璃被弯刀抵住脖颈的画面——少女苍白的脸颊、脖颈渗出的血珠,还有她在自己怀中颤抖的模样。
他不自觉摸向胸口,那里还留着昨夜她攥紧衣襟时指甲掐出的月牙痕。
“昨天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他的声音低沉得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
若是再来一次云璃被绑架他的心可受不住,昨夜就己经心乱如麻了更何况是现在!
霍三浑身一震,抬头迎上霍枭猩红的眼尾。
昨夜战场上,他亲眼看见将军挥枪时眼底的杀意,那是从未有过的癫狂
“是,属下一定会保证云姑娘安全!”霍三重重叩首,额头抵在冰凉的地面。
他是不可能不跟着他出征的、至于云姑娘她现在是主子的软肋自然有软肋的保护方法。
“营内暗卫听你调遣,”霍枭顿了顿,压低声音,“她畏寒,夜里多备些炭火、晨起爱喝蜜水,记得让伙房……”话未说完便戛然而止,耳尖泛起薄红
“是,属下记下了、暗卫定时时刻刻守着云姑娘!”
集结的号角吹响,霍枭望着整装待发的将士,指尖无意识着护腕,脑海里又闪过云璃蜷在他怀中沉睡的模样,嘴角的弧度不自觉又深了几分。
不多时,霍枭翻身上马,长枪挑起天边半轮残阳,喉结清滚,他猛地握紧缰绳,寒声道:“出发!”
大军离去
云璃攥着信笺从营帐内探出半个身子,素白裙裾扫过门槛,发间银铃随着动作轻晃。
远处扬起漫天黄尘,霍枭玄甲银枪的身影在朝阳下渐渐模糊,却仍是整支队伍最醒目的存在。
指腹着信笺上未干的墨迹,“三日即归”西个字力透纸背,仿佛还带着他握笔时的温度。
她想起昨夜烛火下,他将信笺折成小方块塞进她掌心,铠甲缝隙里渗出的血珠不小心滴在她手背,烫得人心尖发颤。
“等我”
他说这话时,向来冷冽的眉眼浸着温柔,像是要把所有的眷恋都揉进这两个字里。
云璃望着天边残阳将黄沙染成血色,手中信笺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风沙卷起细砾扑在脸上,云璃踉跄着往前扑,发间银铃叮当作响。
那张写满承诺的信笺打着旋儿,轻飘飘落在灰布靴边。
她抬头的瞬间,撞见双憨厚的眼睛——来人裹着粗布短打,腰间挂着的香囊边角还缠着她亲手缝的金线。
“云姑娘!”汉子慌忙蹲身捡信,粗糙的手指捏着信笺一角,像捧着什么易碎的珍宝。
待云璃看清他,忽然笑出声:“是你啊!”
“云姑娘我叫阿牛。”汉子挠着后脑勺,晒得黝黑的脸泛起红晕。
他小心翼翼抚平信笺折痕,又下意识护住腰间香囊,“多谢你帮我补香囊!那被将军带走……将军没有罚你吧?”
“没事的”她接过信笺仔细折好,塞进袖中,“倒是你,怎么会在这”
“霍三将军让我来保护你”
云璃点头进入营帐,“替我谢谢霍三将军”
“叮——小主任务升级为霍枭诞下男婴、并且培养成为和霍枭一样的威武大将军!”
“喂我药丸吧!”
“叮——恭喜小主获得男胎丸,扣除功德值西!”
药丸滚入喉间时,她下意识抿紧唇,余光却见阿牛像尊石像般立在帐帘旁,双手抱臂,连眼睫都几乎不眨。
“你不用守着我…”她将空碗搁在矮几上,瓷碗与木面相撞发出轻响。
风掀起帐角,卷着沙砾扑进来,阿牛却在第一时间跨步上前将帘子系紧,粗布衣襟带起的风掠过她发梢。
“云姑娘,军令如山。”阿牛腰杆挺得笔首,腰间香囊随着动作轻晃——那香囊边角还留着云璃缝制的针脚。
他想起霍三递来虎符时的冷冽眼神:“若她掉一根头发,我都要提头去见将军”
此刻哪怕喉咙干得冒烟,他也半步不敢挪动,“霍三将军说了,得时时刻刻盯着,连眨眼的功夫都不成。”
云璃望着他紧绷的侧脸,忽然轻笑出声。
绣架上的丝线被穿入银针,她低头继续修补那件未补好的玄色衣袍,针脚细密如星子:“倒像我是什么洪水猛兽,能把你生吞了似的。”
阿牛的目光落在云璃的缝补的手指上,他看得认真
“你可要学…”云璃问道
“想学”阿牛支吾一声
“为什么?”
“俺娘、眼睛不好若俺会点针线活等回去就可以给俺娘缝补衣裳了!”阿牛提起娘时,不由的眼眶泛红
“坐,我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