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陛之下,绯色官袍掠过青砖,赵晨旭单膝跪地时,腰间玉佩撞出清响:“臣赵晨旭拜见宸妃。”
他话音未落,玄元御景揽着云璃的手掌骤然收紧,蟒袍下的臂膀肌肉紧绷,将怀中的人往自己心口又带了带。
帝王凤目眯成危险的弧度,唇角勾起冷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云璃泛红的耳垂:“爱妃,你前夫拜见你呢?”龙纹扳指无意识着她腰侧,指尖擦过后背未愈的淤青,语气里浸着化不开的酸意。
云璃浑身僵如寒蝉,喉结艰难滚动,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赵侍郎,请起…”
她刚要抬袖示意,玄元御景己长臂一揽将人横抱而起、翟衣上的银凤随着动作翻卷,珍珠流苏扫过赵晨旭苍白的脸颊。
帝王居高临下睨着跪地的臣子,喉间溢出森冷笑意:“宸妃昨夜受惊,朕先带她回宫静养。”说罢转身便走,蟒袍下摆扫过汉白玉台阶,惊起满地尘埃。
云璃被圈在玄元御景怀中,听得身后传来赵晨旭压抑的抽气声。
她垂眸望着帝王胸前晃荡的东珠,后颈传来的体温几乎灼人。
玄元御景突然低头咬住她耳垂,声音混着咬牙切齿的意味:“以后离他远点,嗯?”怀中的人颤抖着点了点头
玄元御景将她塞进步辇,自己也跟着钻进来,帝冠上的东珠擦过她额头"在朕面前,不许看别的男人。”
他扯开她的衣襟,咬上她锁骨处的旧伤,"记住,你是朕的爱妃..."步辇晃动间,云璃望着玄元御景猩红的凤目、心下一阵后怕
他对我,到底是爱还是单纯男人的占有欲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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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殿内,鎏金鹤形烛台上九支红烛明明灭灭,却映不亮皇后眼底翻涌的阴翳。
她半倚在嵌满东珠的凤椅上,织金翟凤纹大袖慵懒垂落,指尖无意识着凤袍上金线绣就的牡丹——那本该是六宫之主独享的纹样,如今却要与新晋的宸妃共享。
"外头的册封典礼结束了。"她幽幽开口,尾音拖得极长,像是从浸透了苦酒的喉间挤出来的叹息。
琉璃窗外传来礼乐渐歇的余韵,惊起檐角铜铃叮叮当当,倒像是在嘲笑她被冷落的处境。
跪在丹墀下的宫女浑身发颤,额头几乎要贴到冰凉的青砖上:"回皇后娘娘,宸妃己经被陛下抱走了。"话音未落,殿内突然响起瓷器碎裂的脆响。
皇后攥着的羊脂玉枕狠狠砸在蟠龙柱上,飞溅的玉屑划过宫女脸颊,惊得众人齐刷刷伏地,大气都不敢出。
"娘娘息怒!"贴身宫女翡翠慌忙上前,绞着帕子替皇后顺着背,"任她风光两日又如何、稳坐后位的还不是娘娘您吗!"
她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只要娘娘还在,宸妃娘娘终究只是个妾室。"
皇后冷笑一声,凤目斜睨着铜镜里自己艳丽的妆容。
指尖抚过鬓边的点翠凤凰钗,冰凉的翠羽刺得掌心发疼:"呵,本宫都被架空了!"她猛地起身,凤袍下摆扫翻了案上的鎏金香炉,龙涎香混着青烟在殿内翻涌,"宸妃的册封大典不许本宫主持,接受宸妃朝拜也不让本宫露面,他这分明是在打本宫的脸!"
翡翠望着皇后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容,心下暗暗心惊。
记得初入宫时,眼前人还是个捧着团扇浅笑的少女,如今却被困在这凤仪殿里,看着新人换旧人。
她瞥见皇后攥着凤椅扶手的手青筋暴起,鎏金护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的血珠染红了绣着并蒂莲的软垫。
"娘娘莫气坏了身子..."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
小太监捧着鎏金托盘跪地,声音发颤:"陛下口谕,着宸妃暂摄六宫事务,即日起...皇后无需再过问宫务。"
凤仪殿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皇后死死盯着托盘上的明黄诏书,耳边嗡嗡作响、不知过了多久,她缓缓抬手,将案上的白玉茶盏狠狠砸向地面。
瓷片飞溅的刹那,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如今、就连六宫协理的册宝也给她…”
凤仪殿内碎瓷未扫,皇后盯着满地狼藉,涂着丹蔻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这后宫究竟是谁说了算!"皇后猛地将鎏金护甲拍在案上,震得满桌茶盏叮当作响、翡翠慌忙扶住她颤抖的手臂
"娘娘别急。"翡翠压低声音,指尖拂过皇后散落的发丝,"太后不是快从五台山回来了?她最看不惯女子再嫁,如今陛下竟封个二嫁之身做妃..."
话音未落,便见皇后抬手按住额角,精致的妆容下,青黑的眼圈愈发明显。
"你也知道陛下和太后不和。"皇后苦笑一声,凤冠上的垂珠随着动作摇晃,"这天下终归是陛下说了算,太后又能奈他何?"话音里带着蚀骨的疲惫,却又掩不住眼底翻滚的恨意。
翡翠眸光微闪,凑近半步:"娘娘,这正是契机!太后再看不惯陛下,也不会坐视后宫乱了规矩、等她回来,还愁没机会整治那贱人?"
她眼中闪过阴鸷的绿光,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仿佛己经看见云璃跪在凤仪殿前求饶的模样。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翡翠挑开珠帘的瞬间,只见三五个花枝招展的妃嫔挤在门前,绘着丹蔻的手指七嘴八舌地指着殿内
这是都来齐了!
"皇后娘娘!"尖利的女声刺破雕花木门,丽嫔扶着鎏金门槛,珠翠满头的脑袋探进来
"宸妃的册封大典,陛下为何不让咱们姐妹出面?"她身后跟着西五个妃嫔,皆是华服盛装,却个个面色不善
荣贵人缩在人群最后,绞着帕子的指尖发白,小声嘟囔:"陛下嫌咱们烦,不想看见咱们呗..."话音未落,己被德嫔狠狠瞪了一眼
皇后望着铜镜里自己苍白的脸,忽然笑出声来。
她伸手扶正凤冠,翡翠立刻会意地捧来鎏金护甲、当冰凉的金片扣上指尖时,她听见自己沙哑却清亮的声音:"妹妹们这是说的哪里话?"
缓步走到门前,明黄凤袍扫过满地碎瓷,"陛下自有陛下的考量。"
她目光扫过众人,在淑妃微扬的下巴上多停留了两秒,"不过妹妹们既来了,倒提醒本宫该去给太后写封信了——太后最惦记后宫诸事,等她回宫,定会给妹妹们个公道。"
殿外瞬间陷入死寂
丽嫔的笑容僵在脸上,荣贵人惊恐地捂住嘴,而翡翠垂眸退到皇后身后,眼底的绿光愈发灼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