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纺织厂的蒸汽锅炉在暴雨中嘶吼,我踩着泛着青铜锈的纺织机残骸,看改制拍卖会的电子屏炸出火花。数字「3.2亿」的残影在硝烟中扭曲,赵志刚的手下正用乙炔枪切割车间承重柱——柱体钢筋上,1997年防汛指挥部盖的质检章正渗出黑色血珠。
「林工当年在这刻了东西吧?」拍卖师的白手套拍在6号纺纱机上,粉尘中浮起全息投影——父亲佝偻着腰,用扳手在机台暗格刻下甲骨文,血顺着虎口滴进纺锤轴承。我摸着西装内袋的玉璋残片,残片突然磁化,将车间顶棚的监控探头吸成废铁。
陈默的黑客程序突然报警,拍卖会的量子竞价器浮现三星堆纹样。当我的指纹按上确认键时,车间的老式织布机突然启动,梭子飞溅的不是棉线而是区块链数据链。李建国掀开消防栓,冲出的青铜溶液在地面蚀刻出「工人持股51%」的甲骨文条款,每一笔划都对应一个下岗工人的视网膜编码。
「用这个!」苏晚的无人机撞碎玻璃,空投下父亲的机械义肢。义肢接口插入6号纺纱机时,整座车间突然降入地底,露出被防汛混凝土封印的青铜祭坛。坛上三百枚玉蚕吞吐着量子丝线,丝线另一端连着港股纺织板块的K线——每根丝线的涨跌都在蚕身刻下甲骨文财报。
赵志刚的雪茄点燃拍卖目录,火苗窜成三星堆神树图腾。他的打手抡起改制文件砸向祭坛,纸页在触碰到玉蚕瞬间量子化,化作做空合约缠绕我的脖颈。我扯断丝线,线头迸发的电火花在墙面烧灼出恐怖真相——纺织厂地下埋着1997年失踪的防汛物资,每根钢筋都刻着母亲的护士编号。
「令尊可不是普通技工。」周明远的全息影像从织布机渗出,他手中的《纺织学报》突然自燃,灰烬拼出父亲年轻时的实验室画面——他正将青铜病毒注入棉纱,纺出的布料在显微镜下显现区块链水印。量子拍卖锤突然砸下,车间地裂处升起武丁王时期的青铜缫丝机,机杼上缠满克隆体的脑神经纤维。
当第一缕青铜溶液漫过脚背时,我跃上缫丝机顶部。陈默的电脑病毒侵入拍卖系统,下岗工人的退休金账户突然暴涨,数字在车间空中凝结成甲骨文「叛」字。赵志刚脖颈的刺青突然爆裂,喷出的不是血而是量子化的纺织原料期货合约。
「这厂子吃的是人血棉!」我撕开6号纺纱机的铸铁外壳,露出内壁的《防汛日志》残页——父亲用机油写着:「每吨纱线耗三升人牲血浆」。拍卖场的防爆玻璃突然玉化,映出三百个克隆体正从纺纱管道爬出,每个胸口都烙着改制文件的骑缝章。
李建国用液压钳剪断量子丝线,港股纺织板块应声崩盘。我攥着玉蚕按向祭坛,青铜病毒顺着丝线反向入侵赵志刚的账户。当他的雪茄化作青铜粉尘时,车间地下传来编钟轰鸣——改制最终成交价定格在「1997」万元,数字闪烁如母亲难产那夜的心跳监护仪。
暴雨冲垮厂房屋顶时,青铜化的纺织机突然首立如三星堆神树。我踩着飞旋的梭子跃至树梢,看见每个纱锭都包裹着下岗工人的养老金账户。赵志刚在树根处嘶吼,他植入的青铜脊椎正被丝线提拉成港股K线,每一节骨缝都炸出带血的期货爆仓单。
当改制公章盖在祭坛的刹那,地底裂开量子隧道。三百玉蚕突然吐出丝茧,将克隆体包裹成青铜人俑——他们的瞳孔正投射出新的做空坐标,那是深藏在防汛三号桩下的终极祭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