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并未多言,只是对惊蛰吩咐道:“将奶娘和她们的孩子安置在西厢,饮食起居由寒露亲自照看。每日诊脉,确保无恙。奶水,每日取新鲜送验。” 惊蛰肃然领命。寒露精通药理,由她监控奶娘的饮食和奶水安全,确保万无一失。
安排好这一切,胤禛才在黛玉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玉儿,府里上下,我己梳理过几遍。惊蛰带人日夜巡逻,府内各处皆有暗哨。产房内外,更是层层布控。你只管安心待产,万事有我。”
黛玉回握住他温暖而有力的大手,感受着他那份深沉如山的守护,心中最后一丝不安也消散无踪,只剩下满满的安心与期待:“有西哥在,我和孩儿们什么都不怕。”
弘晖和璟萱被安置在隔壁精心布置的儿童房,由可靠的嬷嬷和丫鬟照顾。胤禛每日除了处理必要的王府庶务和听苏培盛禀报些紧要的朝堂动向(主要是康熙帝因良妃病重和胤禩之事心情抑郁,头痛旧疾复发,罢朝数日),大部分时间都留在“涵碧堂”陪伴黛玉,读书给她听,或是握着她的手,感受胎动,低声与腹中的孩子说话。王府内外,如同一个被严密守护的堡垒,隔绝了外界所有的风雨,只等待着新生命的降临。
日子在平静而充满期待的等待中滑过。正月十五刚过,一场更大的风雪席卷了京城。入夜,寒风怒号,卷着雪粒子扑打在窗棂上,发出噼啪的声响。
“涵碧堂”内,烛火通明,暖意融融。黛玉用过晚膳,正由谷雨扶着在屋内缓缓踱步,以利生产。胤禛坐在一旁看书,心思却大半系在妻子身上。
忽然,黛玉的脚步一顿,秀眉微蹙,轻轻“嘶”了一声。
“玉儿?”胤禛立刻放下书,起身扶住她。
黛玉的手下意识地抚上高耸的腹部,脸色有些发白,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的痛楚:“西哥……好像……好像开始疼了……”
胤禛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立刻扬声:“谷雨!快扶福晋去产房!寒露!去请张嬷嬷、王嬷嬷立刻过来!惊蛰!守住院门,任何人不得擅入!苏培盛,通知各处,按预定方案准备!”
一连串命令清晰而急促地下达,整个“清晖阁”瞬间如同精密的机器般高速运转起来!训练有素的丫鬟们立刻打起厚重的帘幔,将黛玉小心翼翼地搀扶进早己准备妥当、温暖洁净的产房。张嬷嬷和王嬷嬷几乎是小跑着赶来,神色凝重却不见慌乱。寒露迅速准备好温水和各类应急药材。惊蛰如同门神般按刀矗立在院门口,眼神锐利地扫视着风雪中的黑暗。府内各处,明哨暗哨瞬间绷紧了神经。
胤禛被拦在了产房外。按照规矩,男子不得入产房。他站在外间,隔着一道厚重的帘幔,听着里面黛玉压抑的、逐渐变得密集的痛呼声,每一道声音都像鞭子抽在他的心上!他负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手背上青筋毕露。素来冷静自持的脸上,第一次清晰地显露出焦灼与担忧。
时间在煎熬中一分一秒地流逝。风雪似乎更大了,呼啸的风声与产房内越来越急促的喘息和痛呼交织在一起,让外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福晋!用力!再用力!看到头了!”张嬷嬷沉稳有力的声音穿透帘幔。
“啊——!”黛玉一声凄厉的痛呼,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