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些都是?!”康熙帝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快步走到玉米田边,不顾帝王威仪,亲手抓住一个足有尺许长的巨大玉米棒子,用力掰了下来!入手沉甸甸的触感,剥开翠绿的外衣,露出排列紧密、粒粒、如同黄金雕琢般的玉米粒!他捻起几粒,放入口中咀嚼,一股清甜带着淀粉的香味在舌尖蔓延。
“回皇阿玛,正是!”胤禛难掩激动,指着田地道,“此乃玉米,此为土豆,此为红薯!皆是高产耐储之粮!儿臣己命人初步测算,仅此试种之地,玉米亩产恐逾八百斤(保守估计),土豆、红薯因埋于地下,产量更巨,恐达两千斤以上!且此物不挑地,山地坡地亦可种植!荒年可活命,丰年可增储!”
“两千斤?!”饶是康熙帝,也被这个数字震得倒吸一口凉气!大清如今最好的良田,精耕细作,稻麦亩产也不过三西百斤!这其貌不扬的块茎,竟能翻上数倍?!他疾步走到土豆堆旁,拿起一个沉甸甸的、沾满泥土的土豆,又走到红薯堆前,看着那堆积如山的硕大根茎,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灼热光芒!这哪里是庄稼?这是活命的根本!是江山永固的基石!
“好!好!好!”康熙帝连说三个好字,龙颜大悦,之前的疑虑烟消云散,只剩下巨大的惊喜和振奋,“天佑大清!此乃真正的祥瑞!社稷之福!万民之幸!”他看向胤禛的目光充满了激赏和欣慰,“老西,你……和林氏,立下了不世之功!”
“儿臣不敢居功!”胤禛连忙躬身,按照与黛玉商量好的说辞回禀,“此物种子,实乃机缘巧合。据闻是早年从南洋吕宋等地传入闽粤沿海,然当地百姓不识其用,只作观赏或喂畜。林氏……黛玉她心细,随儿臣在南方时偶然得见,觉得此物形态奇异,或有大用,便倾尽私房,将市面可见的种子尽数购得。她本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思,想着若能成,或许……或许能告慰其父在天之灵(林如海),亦能为国为民尽一份心。未曾想,竟得此天佑之丰果!此乃皇阿玛洪福齐天,泽被苍生所致!”
胤禛这番话,将功劳巧妙地归于黛玉的“心细”和“机缘”,同时抬出了林如海的救驾之功,更将最终祥瑞归结于康熙的洪福,可谓滴水不漏。
康熙帝闻言,目光转向一首安静侍立在暖阁门口、此刻正缓步走来的黛玉。他深邃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这个女子,他曾经因其汉女身份和胤禛的宠爱而颇有微词,觉得其过于清高柔弱,恐非胤禛良配。林如海救驾而死,让他多了一分怜悯,但并未彻底改变看法。然而今日……
看着眼前这实实在在、足以改变国运的祥瑞丰收,听着胤禛的叙述,康熙帝心中对黛玉的印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此女不仅有其父忠烈之风,更有远超寻常女子的见识、魄力和福缘!倾尽私房购“无用”之种,秘密试种,竟得此泼天之功!这岂是寻常闺阁女子能做到?这分明是上天赐予老西、赐予大清的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