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播间的环形补光灯烤得人发闷。我捏着那支YSL小金条的手心渗出细密的汗珠,金属管身滑得几乎握不住。当膏体在管口处发出刺耳的"咔"声断裂时,几粒白色结晶从断面滚落,像伤口溃烂后结出的盐霜。
弹幕瞬间炸开了锅:
"假货!绝对是假货!"
"这哪是口红?分明是生化武器!"
"主播快扔了!会烂脸的!"
我余光瞥见客厅虚掩的门缝里,婆婆像尊雕塑般端坐在沙发上。她手里攥着的遥控器深陷进掌心,掐出几道月牙形的红痕。电视里《甄嬛传》正放到华妃赐死的情节,但她浑浊的眼珠却死死钉在我手中的口红上。
"可能是受潮结块了。"我挤出一个僵硬的笑,随手将口红抛进垃圾桶。金属撞击的脆响让弹幕再次沸腾。这支价值西百多的"毒苹果",不过是我精心布置的诱饵。
三天前的监控画面至今在我眼前闪回:深夜的梳妆台前,婆婆戴着医用橡胶手套,像个正在进行解剖的法医。她擦拭口红的动作精准得可怕,指甲缝里还残留着上次折断萝卜丁时沾上的金粉。当缝衣针缓缓刺入迪奥999的膏体时,监控清晰地拍到她嘴角那抹诡异的微笑。
"现在化妆品细菌多,妈帮你消消毒。"面对丈夫的质问,她擦手的动作轻柔得像在擦拭古董,眼角的皱纹里却藏着淬了毒的蜜糖。
此刻,我的购物车里躺着十支以假乱真的仿品,正静静等待着猎物上钩。
首播结束的提示音刚响,婆婆就端着银耳羹出现在门口。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的表情,却遮不住她频频瞟向垃圾桶的目光。我假装整理设备,耳后传来塑料袋窸窣的声响——她果然在翻找那支"昂贵"的废品。
"妈,您说往口红里掺爽身粉会怎样?"我突然转身。瓷碗坠地的脆响中,银耳羹像一滩凝固的血,溅在她米色的裤脚上。
"我...我哪懂这些!"她喉结剧烈滚动,脖颈暴起的青筋像几条扭曲的蚯蚓。递纸巾时,我瞥见她手背上没洗净的白色粉末,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荧光。
第二天早晨,我"不小心"把化妆包留在了餐桌中央。拉链半开着,露出那支特制口红,管底的微型摄像头闪着幽蓝的光。监控画面准时传来:婆婆佝偻着背,像只偷油的老鼠。她从睡衣口袋摸出那瓶熟悉的强生爽身粉,倒出的白色粉末在空中扬起一片薄雾。但这次,她颤抖的手指正把某种淡黄色粉末混入其中。
"整天涂脂抹粉的,勾引我儿子......"监控里飘来的低语让我浑身发冷。她用棉签抹平膏体时,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毒蛇般的寒光。
丈夫加班回来时,我"无意间"把手机落在茶几上。循环播放的视频里,婆婆正对着灯光欣赏她的"杰作"。他颤抖着挖出膏体底部的硬块,舌尖刚碰到就剧烈咳嗽起来。
"这不是爽身粉。"他的声音嘶哑得可怕。指间簌簌落下的淡黄色粉末让空气瞬间凝固。怀里的糖糖突然撕心裂肺地哭起来,手机屏幕上,药剂师的回复不断闪烁:
"硝苯地平经黏膜吸收,0.5克即可致死......"
此刻的监控画面里,婆婆正在卧室疯狂翻找。她扯开抽屉的模样,像溺水者寻找最后的浮木。而那瓶降压药,正安静地躺在我的内衣盒里。旁边的密封袋中,装着足以摧毁一切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