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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物间传来塑料包装的窸窣声，我屏住呼吸，将手机镜头对准门缝。婆婆王桂兰正蹲在那箱"皇室御用"尿布前，粗糙的手指反复着包装上的烫金logo——那是我昨天特意摆在最外层的诱饵，价签上398元的数字在昏暗的储物间里格外刺眼。
"作孽啊..."她喉咙里滚出一声咒骂，突然警觉地回头张望。臃肿的身躯在阴影里凝固了几秒，随即飞快抽出三包尿布塞进买菜用的布袋，又撩起宽松的裤腰往里塞了两包。监控画面里，她佝偻着腰往外走的样子活像只偷蛋的企鹅，裤管里漏出的包装角随着步伐一颤一颤。
"你疯了吧？"林月吹破一个泡泡糖，购物小票在她指间哗啦作响，"这破尿布标价398？那老太婆真会偷？"
我划开微信，婆婆昨晚发给弟媳的语音自动播放："明天给你捎点稀罕货，进口的，城里人尽整这些花哨玩意儿。"
"不是偷，"我拆开包装，把微型追踪器埋进吸水层，"是拿去孝敬她那个宝贝侄子。"塑料薄膜在我掌心发出脆响。
林月突然凑近，消毒水味混着薄荷香扑来："上个月产科有个病例，婆婆往奶粉里掺面粉，就为证明自己熬的米汤更养人。"她指甲敲了敲监控屏幕，画面里婆婆正把糖糖的辅食倒进马桶，嘴里嘟囔着："丫头片子吃这么好作甚..."
防盗门发出细微的吱呀声时，我按下遥控键。智能摄像头突然亮起红光："请确认是否携带未付款商品出门。"
"哎哟！"婆婆一个趔趄，两包尿布从裤腰滚到玄关地砖上。
"妈？"我提着菜篮从电梯间转出来，塑料袋恰到好处地发出窸窣声，"您这是..."
老太太脸色霎时灰白，突然捂着肚子蹲下："肠、肠绞痛！借两片尿不湿应个急..."
"阿姨，"林月晃着手机从消防通道走出来，"公共厕所在右边，您怎么往大门口跑啊？"
"你！"婆婆猛地首起腰，又一包尿布从裤腿滑落，"我替小晴验验货不行吗？"
我弯腰拾起那包尿布，撕开的瞬间蓝光闪烁。内衬上荧光笔写的"苏晴所有"西个字，在阳光下像西把淬毒的银针。
老太太的嘴唇开始哆嗦。
地库传来熟悉的引擎声。婆婆突然劈手夺过尿布往我怀里塞，指甲在包装上刮出刺啦一声："小晴你设局害我！"
林月吹破泡泡糖，手机相册自动播放——画面里婆婆正把尿布塞给个胖小子，背景是"好又多超市储物柜"。下一张更精彩：她接过弟媳递来的一沓钞票，拇指正在蘸唾沫数钱。
"三百九十八一包，"林月舌尖顶着糖果，"五包正好两千，阿姨算数挺利索嘛。"
婆婆突然瘫坐在地，这回眼泪来得又快又急："妈是心疼你们乱花钱..."她浑浊的泪砸在大理石地面上，"你爹那个没良心的，当年..."
陈默的脚步声停在三步外。他手里捏着的银行流水单在颤抖——每月五千赡养费之外，还有以他名义转出的各种"医疗费""养老院定金"。
所有收款人都是她弟媳。
"上个月的心脏支架手术，"陈默的声音像冰锥，"病例给我看看。"
婆婆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摸口袋的动作让我想起监控里的细节——每次演戏前，都要掐大腿内侧的催泪。
我按下播放键。婆婆今早的语音在楼道回荡："尿布到手就挂闲鱼，写'贵妇闲置'，傻子才用这么金贵的..."
陈默突然笑了，那笑声让我后背发凉："妈，知道我为啥恨舅舅吗？"
二十年前的旧账被掀开——她偷丈夫工资给弟弟还赌债，害得陈默差点辍学。
林月突然拽我袖子。物业群消息像记闷雷：
【3栋王阿姨的侄子在儿童乐园发"进口糖"，现多名儿童呕吐送医...】
照片里孩子手中的"糖果"，分明是我藏在尿布里的追踪器。
婆婆尖叫着扑向林月时，陈默己经冲向车库。我低头看掌心——被抠破的尿布夹层里，漏出的不是吸水珠，而是一种淡蓝色粉末。
又一条消息弹出：
"医生确认是三唑仑，请王女士立即说明糖果来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