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离真正的铁血战士还有差距,但至少,不再是当初那个在戈壁滩上面对毒箭时,连最基本的躲闪都显得笨拙无力的“神棍”和“半仙”了。张振华看着训练场上挥汗如雨、眼神里憋着一股狠劲的三人,冷峻的脸上终于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满意。这块“生铁”,算是初步在熔炉里炼出了点钢的模样。接下来,就看尹同志那边的“玄火”如何开锋了。
就在张振华将三人丢进“尖刀”熔炉里锤炼的同时,尹娇娇也接到了母亲从城里打来的电话——是通过基地唯一一部对外保密线路转接的。
电话那头尹妈妈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焦虑和恐慌,压得低低的:“娇娇?是娇娇吗?妈可算找到你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妈,别急,慢慢说,出什么事了?”尹娇娇放下手中正在推演的一份关于稳定苏小雨通灵识海的古法阵图(画在发黄的毛边纸上),眉头微蹙。这个年代通讯不便,母亲能打通这个电话,肯定是遇到了极其棘手的事情。
“是你王姨!王美娟!妈最好的那个姐们儿,纺织厂当车工那个!”尹妈妈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恐惧,“她撞邪了!被脏东西缠上了!可吓死人了!”
“撞邪?具体怎么回事?”尹娇娇心中一沉。王美娟阿姨她是知道的,一个老实巴交的工人阶级姐妹,丈夫工伤早逝,独自拉扯大一个儿子,儿子前两年刚响应号召去云南生产建设兵团支边了。按理说,这种根正苗红、一生勤恳的工人,身上带着正气,一般邪祟不敢近身。
“唉哟,就是做噩梦!连着快一个月了!”尹妈妈心有余悸,声音发颤,“不是一般的噩梦啊!她说每天晚上,只要一闭眼睡着,就感觉床边站着个小人儿!黑黢黢的一个影子,看不清脸,就伸着两只小手要来掐她脖子!每次都是快被掐死的时候吓醒过来,一身冷汗,心砰砰跳得要蹦出来,喘不上气!白天也没精神,人都瘦脱相了!眼窝抠抠着,跟……跟那旧社会抽大烟的似的!”(注:时代比喻)
“黑影小孩?掐脖子?”尹娇娇若有所思,“王姨最近有没有去过什么不该去的地方?比如乱坟岗、破庙啥的?或者接触过什么来路不明的东西?家里添了老物件没?”
“我都问遍了!”尹妈妈急忙道,“她说没有!天天就是厂里、家里两点一线!车间、食堂、宿舍!家里也还是那些老家具,缝纫机、暖水瓶、毛主席像……啥新东西都没添!她胆子最小了,破西旧那会儿,连家里祖传的个铜佛都主动上交了!娇娇,你说这……这可咋整啊?她儿子在云南,远水解不了近渴!她一个人住筒子楼,天天晚上这么吓,人非得吓疯了不可!去厂医院看了,大夫就说神经衰弱,开了点安眠药,可吃了药更吓人!她说梦里那小人影子更清楚了!吓得她药都不敢吃了!这……这该不是让什么……给迷住了吧?”(注:70年代对灵异事件的隐晦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