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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郢一愣，回忆了好半天也没想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似乎最有可能的便是白天在母亲屋外见到她的那个时候，可他不是跟她点头招呼过了吗？
她没看到？
“抱歉……”
不管怎样，既然她说有，那便当它真的有吧。对于这种事，祁郢感觉没什么好辩驳的。
比起这事，他更在意的是白天那个事，她真的不在意了吗？难道是因为她当时在屋外听到了他与母亲的争吵，所以相信他了？
“那个，纳妾那个事……”
祁郢刚要开口试探，下一秒便被一个凶狠的眼神瞪了回去。
“你还敢提？你真想纳妾不成？”
姬如雪仿佛一只炸毛的刺猬，听不得一点她不想听的东西。
“不……我的意思是，我这两天会处理好这事的，夫人不必忧心。”
男人额角瞬间冒出了细密的冷汗，连忙语速极快地将后面的话说了出来。
姬如雪这才满意地哼唧了一声。
“哼，这还差不多……不对，这怎么整的我跟个妒妇似的，我告诉你，我不在意啊，我一点也不在意，你爱纳几个纳几个……”
说完，端起桌上的碗便准备起身离开了，走到门口时，又停了下来。
“只不过作为惩罚，你今晚不许回房睡觉了！”
祁郢有些哭笑不得。他本来也没打算回去睡，只不过对方此刻这么说，反倒像是故意在说反话给他台阶下。“今晚不许回房”那意思不就是“明晚赶紧滚回来”吗？
他家这小娇妻……好像是越来越可爱了。
一阵夜风拂过，祁郢站起身来到门口，望着那抹月色下匆匆离开的纤细身影。男人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眼底漾起了一抹怎样宠溺的笑意。
翌日。
清风茶楼，二楼雅间。
指尖轻抚着青瓷茶盏的边缘，林子衿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楼下人来人往的街道。旁边青铜香炉中一缕青烟袅袅升起，沉水香的清冽气息与龙井茶的嫩栗香气交织在一起。
林子衿约了祁郢今日来此见一面。
有些事，就算明知不可能，可不试一试总归不甘心。
于是，昨夜悄悄委托下人去祁府带了个信后，林子衿今日便早早来到了这约定之所。
尽管对方并没有给她回应，但她知道，他会来的。
果然，不多时，雕花梨木门被轻轻推开，一道修长的身影迈入雅间，带进一阵微凉的清风。
祁郢扫视了一圈屋内，见只有对方一人，便立刻驻足停下了脚步。
“你来了。”
林子衿见到来人，立刻微笑着起身相迎。
祁郢点了点头，站在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
“不知林姑娘唤在下来此，所为何事？”
此话一出，林子衿脸上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郢哥哥……你是一定要跟我这么生分吗？”
听到这个称呼，祁郢下意识的眉头微微一皱，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面色平静的上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毕竟祁某如今是有家室之人，与其他异性还是保持点距离为好。”
“……”
其他异性……
林子衿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说服自己不去在意对方有意疏远的态度。而是选择首奔主题，问出了她此行的目的。
“我听说，祁将军打算要纳妾了，是真的吗？”
祁郢一愣，没想到这传闻都传到相府了。连林子衿这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大小姐都听说了。
轻轻吹了吹手中那杯热茶，祁郢头也不抬的回道：“不，这只是个乌龙，这两日我就会跟外界澄清。”
林子衿怔住了。
这意思……是说根本就没有这回事吗？
也是，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在新妇入门不久就想纳妾之事。只怕这外边流传的所有祁府要新纳妾室之事，都不是他本人的意思吧？
在最初的热血上头后，林子衿终于冷静了下来，也意识到了此事的反常之处。
“原来如此……”
嘴角浮起一抹自嘲的苦笑，林子衿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所以，林姑娘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在下还有公务在身，若无其他事，祁某便告辞了。”
也不知是不忍见她如此失落还是怎么回事，祁郢感觉这雅间内的空气沉闷得厉害，于是便准备起身告辞了。
林子衿见他转身就要走，忙神色慌乱的再次开口道：“郢哥哥！如果……我是说如果，在你与姬姑娘成婚之前，我向你表达了倾慕之情，你会接受我吗？”
门口那道身影蓦地顿住了，半晌，才头也不回的回了句。
“林姑娘说笑了，末将与姑娘，并不相配。”
一句话，彻底断了身后之人的念想。
祁郢知道林子衿这位相府千金一首以来对自己抱有的是什么样的感情，只不过他无法给她回应。因为多年前，就有另一个人闯入了他的心里。而他也清晰意识到，对于林子衿这个儿时玩伴，他更多的是一种类似兄妹的感情。他想要相守一生之人，另有其人。
林子衿面色惨白的跌坐回原位，脸上似想笑，却又笑得比哭还难看。
祁郢走下楼后，回头看了看二楼那仍旧空荡荡的走廊。思考了片刻，还是对随行而来的几名下属吩咐了一声。
“找两个人，护送她回相府，偷偷跟着就行，务必保证那位小姐的安全。”
这么半天也没见到一个相府的人，连她那位贴身侍女都不在，只怕这次她又是孤身一人偷溜出府的。
祁郢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就算话说得再冷漠，他也不能真的不管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