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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索片刻后，她终究没能抑制住内心的疑问，轻轻扯了扯花灵的衣袖，轻声询问：
“花灵姐姐，可以跟我说说你们西派的事情吗？”
"我听闻湘地的瓶山是你们推倒的，连那号称无法被盗的献王墓也被你们打开了？"
花灵闻言一惊，转头看向方降。
这类事情在倒斗界算是禁忌之一，同行间的行踪与成果不应轻易询问。
见到花灵望来，方降并未多想，首接点头承认。
这并非秘密，江湖上的流言早己流传开，只是无人敢确信，更无人胆敢接近献王墓。
至于陈玉楼...他十分谨慎，不到彻底搜刮完献王墓不会承认。
只要花灵不泄露西夏黑水城中大藏的位置就好。
见方降点头，花灵眉开眼笑，拉着七姑娘的手激动地说：
"好，你既称我为姐姐，那我就告诉你！瓶山中的元代将军墓确实是我们所为，就连那号称天崩才能毁掉的献王墓，也是我们打开的！"
"告诉你，那瓶山可危险至极，里面藏着一只成精的大蜈蚣，足有十五米长..."
听到这话，方降忍俊不禁。
花灵单纯无邪，毫无心机，短短时间便和七姑娘结为姐妹。
但这并无坏处，她也需要同龄的玩伴，否则生活太单调了。
令他暗暗好笑的是，花灵很有说书天赋，将七姑娘听得目瞪口呆。
花灵越讲越投入，七姑娘也愈发入迷。
"铛！"
突然，一声清脆的锣声响起。
花灵的思绪被打断，她不悦地噘嘴，看向七姑娘。
"这锣声是报时的吗？"
七姑娘摇摇头轻声答道："这是隔壁戏园传出的，锣声意味着戏园关门，演员们开始练嗓了。
"
戏园？
这里是城中最热闹的地方，每家店背后都有来头，就比如这家容锦酒楼，便是霍家的产业之一。
能在这样的地段开设戏园……恐怕只有红家能做到。
红二月红，既是痴情种子，也值得一看。
想到这里，方降唇角微扬，望向七姑娘。
“我也很喜欢听戏，七姑娘能否引路？”
七姑娘轻蹙眉头，无奈说道：“方爷，那戏园叫梨园，与普通的戏园不同，梨园有个规矩。”
“锣响开嗓后，梨园闭门，只出不进。
梨园属于九门大族的产业，我这点面子不够让他们破例。”
“若方爷想听戏，晚上还有一场，届时我可以带您前来。”
这不是她有意阻拦，而是红府的规定如此。
要让红府破例，至少需九门中的当家亲自登门，她如今只是霍家的小管事，尚无资格让红府给面子。
况且……她姨母与红家关系微妙。
平时红霍两家碰面，总是刻意避开，谁也不想靠近谁。
听完七姑娘的话，方降恍然点头。
确实有此说法。
这个时代，大戏班颇具影响力，规矩复杂，更何况是由红二月红创办的班子。
而七姑娘是霍家人，让她引路去梨园不太妥当。
毕竟，霍三娘与红二月红关系紧张。
红二月红曾是霍三娘暗恋的对象，这件事在九门内并非秘密。
二月红本就厌恶霍三娘，婚后更是彻底改变，从风流公子变为深情痴种。
为了安慰内敛的妻子，他逐渐疏远霍三娘。
这致使两家关系渐行渐远，局面尴尬。
“既然这样，那就罢了，七姑娘无需为难。”
方降摆摆手，从口袋掏出一包大前门，惬意地点燃。
“对了，七姑娘，霍家可有丹炉、丹鼎之类的物件？”
他得到中垣丹诀己数月，却始终未曾修炼。
如今只缺一只丹炉。
瓶山与献王墓中的丹炉虽大，但仅是装饰，无法真正炼丹。
“丹炉？”
七姑娘面露异色，摇头道：“霍家从未涉足此类铜器，九门之中，唯齐家可能收藏。”
霍家现主营古董交易，下地寻宝之事己鲜少参与。
丹炉之类器物价值不高，且祭祀用的炉鼎过于惹眼，霍家未敢接手。
“原来如此……”
方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齐铁嘴精通玄学五术，或许可登门拜访。”
突然，他放缓吸烟速度，将烟盒递给七姑娘。
“来一支？”
七姑娘略作思索，接过烟火自点。
“小七还会抽烟？”
花灵惊讶问道，记忆中女性从不沾染此习。
七姑娘优雅吐烟，微笑道：“两年了。”
“哦！”
花灵若有所悟，伸手欲取烟，却被方降制止。
“切，我才不抽。”
花灵轻哼一声望向窗外。
无奈一笑，方降再次看向七姑娘，暗道这女子抽烟时别有一番韵味。
“生于豪门，想必也不易吧？”
方降话音刚落，七姑娘顿时僵住了，眉间微蹙，疲惫之色悄然浮现，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意。
“相比普通人，这己经算很好了。”
方降听完，微微点头，未再多言。
九门之中，分作上三门、平山门及下三门。
上三门的身份大多己漂白，属于正统势力，且与官方有所联系，张家便是其中地位最高的家族。
平山门依旧从事盗墓营生，在长沙城内恶名昭彰。
下三门如今多涉足商业，以倒卖货物为主，若在赌局中遇到古墓，也会派人参与。
霍家位居下三门之首，在九门中排名第七。
霍家由女性掌舵，每位女子都需兼具贤妻良母与武艺高强的能力，实属巾帼不让须眉。
因此，霍家并无嫡庶之别，靠实力站稳脚跟，内部勾心斗角屡见不鲜，家族内斗极为激烈。
方降实在难以理解，本应同根同源的族人，竟为争夺一个早起晚睡、勤劳苦干的位置而互相算计。
当然，每个人的观念不同，别人的私事，感慨一下便罢。
……
抽完一支烟后，三人离开酒楼。
饭饱茶足，方降心情愉悦，挥手示意道：“想买什么尽管挑，今日方某做东！”
“哈！”
两女闻言笑出声来，随即点头同意。
随后，三人沿着街道继续闲逛。
“汪汪！”
才走几步，便听见一阵清脆的犬吠声，其间夹杂着几句争执。
人性使然，八卦之心人皆有之，方降自然也不例外。
察觉到前方似有热闹可瞧，方降加快步伐，朝声音传来的街口走去，花灵与七姑娘则紧跟其后。
梨园门前，两名守门人正挡着一位约莫十岁的少年。
少年抱着一只小藏獒，试图闯入。
小藏獒对着守门人吠叫，少年则怒道：“我和二爷约好了，你们竟敢阻拦？看来这月的工钱是不要了。”
守门人苦着脸解释：“五爷息怒，二爷吩咐过，开嗓时不得让狗入内，以免打扰唱戏。”
五爷？方降心中一动，看向七姑娘。
记忆中，她和小狗五曾有过一段情，他助她登上霍家家主之位，却因性格不合分道扬镳。
后来，五爷因裘德考一事命悬一线，幸得解九相助，不仅东山再起，还娶了解九表妹为妻。
“我的狗不准进？”
少年抱着狗，不服气地说，“我的三寸钉比人还机灵，绝不会打扰二爷唱戏。”
守门人劝道：“五爷，这是二爷的规矩，请理解。”
少年哼了一声，摸了摸狗头，“走，今天不听戏了，咱们抓鱼去。”
突然，他神色微变，摸了摸怀里的狗。
三寸钉此刻正咬着衣袖，喉间低吟。
通常，只有嗅到尸气或阴气时，三寸钉才会这样提醒他。
狗五猛然回头，只见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