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级餐厅里,程昱为苏婉拉开椅子。这位商界新贵三十出头,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温和而锐利。
"听说你获得了NYID的邀请?恭喜。"他举杯,"你母亲当年也收到过同样的邀请。"
苏婉握杯的手一顿:"您认识我母亲?"
"苏澜女士是我的芭蕾启蒙老师。"程昱眼中闪过一丝怀念,"十五岁前,我每周都去上她的私教课。"
这个信息让苏婉心跳加速。前世她只知道程昱欣赏舞蹈,却不知他与母亲有这层关系。
"母亲很少收学生。"她试探道,"您一定很特别。"
程昱微笑:"不是我特别,是你母亲善良。当时我家..."他顿了顿,"不说这个。听说你在查你母亲的车祸?"
苏婉瞳孔微缩。她调查母亲死因的事极为隐秘,连祁骁都是最近才知道。
"别紧张。"程昱推过一份文件,"这是当年事故路段的监控分布图。警方报告上说没有目击者,但实际上..."他指向一个红圈,"这家珠宝店的摄像头应该拍到了全过程。"
苏婉接过文件,手指微微发抖。这正是她苦寻不到的突破口!
"为什么帮我?"
程昱的目光落在她耳垂的锁链耳钉上,眼神复杂:"苏老师对我有恩。而且..."他轻声道,"有些事,祁家人不会告诉你真相。"
"比如?"
"比如你母亲和祁董事长的关系。"程昱压低声音,"他们不仅是旧识,还曾经..."
"曾经什么?"
"苏婉!"
阴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祁骁不知何时出现在餐厅,黑色高领毛衣衬得他面色愈发苍白。他一把拉起苏婉,眼神如刀锋般刺向程昱。
"离她远点。"
程昱从容不迫地擦擦嘴角:"祁少爷,这么巧?你父亲知道你在调查陈年旧案吗?"
祁骁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拽着苏婉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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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当晚,艺术中心座无虚席。这是苏婉出国前的最后一场公开表演,她选择了母亲改编版的《天鹅湖》独舞。
"紧张?"化妆镜里,祁骁倚在门框上,手里把玩着一个天鹅造型的发簪。
苏婉摇头,接过发簪别在发间:"你会来看吗?"
"没兴趣。"祁骁撇嘴,却在她起身时突然拉住她,"小心舞台左侧的升降台,螺丝松了。"
苏婉心头一暖。这人口是心非的程度简首令人发指。明明说不来,却连舞台设备的细节都摸清了。
"知道了,恶犬先生。"
演出进行得很顺利,首到高潮部分——当苏婉扮演的奥杰塔完成32圈挥鞭转,准备跃向舞台左侧时,她突然想起祁骁的警告。
千钧一发之际,她临时改变动线向右转。身后传来"轰"的一声,左侧升降台塌陷出一个黑洞。
音乐戛然而止,观众席一片哗然。苏婉站在舞台中央,冷汗浸透后背。这绝不是意外...如果没有祁骁的提醒...
"继续。"
低沉的声音从观众席传来。祁骁不知何时坐到了钢琴前,修长手指落在琴键上。
"《天鹅湖》第二幕,对吧?"他脱下外套扔到一边,白衬衫袖口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我弹,你跳。"
琴声响起的那一刻,苏婉几乎落泪。这不是原版柴可夫斯基的旋律,而是母亲改编的版本——从未公开过的私人手稿,只在家弹奏过。
祁骁怎么会...
没有时间思考。苏婉随着琴声起舞,每一个转身、每一次腾跃都与音符完美契合。祁骁的钢琴风格凌厉如刀,却又在关键处温柔缱绻,仿佛对她的每一个动作都了如指掌。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苏婉精疲力竭地倒在舞台中央。掌声如雷,观众全体起立。她抬头,对上祁骁灼热的目光。
那一刻,她确定了两件事:第一,有人想置她于死地;第二,祁骁与母亲的关联,远比他承认的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