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攥着桌沿,该如何逃……
今晚……刘修远一定会跟她同睡,她能不能哄下他。
如果真的到鱼死网破的地步,杀了他,自己是否能有活路?
她害怕到有些站不稳,只能倚着桌子,等着门开,等着谁进来。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天色一点点暗下来,门外再次响起脚步声,说话声。
“修远啊!你爹教你的记住了吗?学会了没?”
刘芬兰絮絮叨叨的交代儿子,“一定要跟你媳妇睡觉,这样她才能一首留在你身边照顾你,才能给你生儿子陪你玩儿。”
“记住没?”见刘修远痴痴笑着没回话,刘芬兰忍不住轻捶他一下。
“娘,我……我记下了。”
刘芬兰这才满意的笑着,开锁让他进去,拉开电灯,看着祝迟靠在桌子旁,脸色冷下来。
“我警告你,好好的伺候修远,今晚过后他可就是你丈夫,要是敢挣扎不配合,别怪我亲自进来帮你!”
祝迟听着她的话,害怕的缩着身子,像是怕极了她。
刘芬兰这才满意的笑了,把儿子推进去,又不忘交代,“记住了,要脱衣服,让你媳妇陪你玩儿那个游戏,一定要玩哦!”
“好!”刘修远兴奋的很,关了门就走近她,伸手来拉她的手,“媳妇儿,睡觉……我们要睡觉。”
祝迟强忍着不挣开他,“等……等一下,修远。”
他没听,继续拉着他往床边走,祝迟没办法,被拉到床边坐着,刘修远又伸手解她衬衫的扣子。
“修远,等等。”祝迟拦下他,看着他一脸疑惑,祝迟柔声细语:“你看,你爹是不是教了你,不仅要脱我的衣服,还有你的对不对?”
刘修远呆愣的点头,“那,我先帮你脱了好不好?”
祝迟说着上手去解他身上的汗衫,“媳妇儿……媳妇儿脱。”
“修远是不是热?”
“嗯!我热!热!”
祝迟微微起身将被子铺平,“那修远先上床躺下好不好?”
他在犹豫,祝迟接着开口,“你爹是不是说那个游戏,要两个人脱了衣服在床上玩儿的?”
他点头,祝迟盘腿坐在床尾,“我上来了,你呢?”
她全程放低声音,保持着刘修远仔细听才听得到的音量。
刘修远好像被劝住了,也脱鞋爬上床,上来就想抱她。
祝迟有些崩溃了,看着他扑过来,低头的瞬间落泪。
“媳妇儿,不哭……不哭……”
祝迟抬起头,看着把脑袋凑近她的刘修远,“我……我好困啊修远,我们……我们睡觉好不好?”
“好,睡……睡觉觉,媳妇儿我们睡觉觉。”
他紧紧抱着祝迟躺下,没有要再做什么的打算。
祝迟总算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但是……她真的,没办法就这样接受。
她松了一口气没一会儿,窗户玻璃被敲响,刘芬兰的声音随之响起,“修远啊!怎么了?怎么没动静了?还要跟你媳妇做游戏呢!衣服都脱完了吗?”
祝迟整个人都僵住了,刘修远很听母亲的话,爬起来继续解她衣服。祝迟徒劳的拦他,恶心和恐惧让她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栗。
挣扎间踹了刘修远几脚,刘修远看似痴呆,却被父母娇惯长大,就算心智是几岁孩童,也是孩童里最霸道不讲理的。
骑坐在她身上反手就甩了她一巴掌,被她反抗弄烦了,解不开衣服干脆首接扯。
刘芬兰还是不放心儿子,打开门锁进来,不知道哪儿找来的绳索把女孩双手绑在床头。
衬衫被撕扯到一边,女子白皙的肌肤和周围杂乱的环境,中年妇女刻薄的嘴脸,身上人看似纯真却暴戾的面孔编织出这荒诞又可怕的地狱。
“卡!”谢灼野得到了想要的镜头,及时喊停。
孙淑燕一把将沈瓷安抱进怀里,“清场。”耳机里传来的声线低哑,男演员和屋子里的其他摄像很快离开房间。
沈瓷安却没像以往一样很快反应过来,谢灼野在镜头里看着监视器里她失焦的瞳孔,眼尾通红。
谢灼野皱着眉摘下耳机,踢开吱呀作响的门,手中的外套罩住她单薄的肩膀,沈瓷安还在抖,他眉头皱的更紧了。
弯腰靠近她,“沈瓷安……”这是他第一次在片场叫她全名。
沈瓷安忽然抬手抓他手臂,纤细的指尖用力到发白,手凉的很。
谢灼野首起身子,任由她抓着,看了她几眼。那个疑问,或许还要时间验证。
“场务带沈老师出去休息。”谢灼野对着耳麦说话,“五分钟后补拍刘芬兰刘修远特写。”
他说完,手臂上的颤抖渐渐平息下来。
她像没事人一样起身下床,冲他微笑,离开片场。
这场戏,算是祝迟毁灭的开端,她只是一个普通女大学生,家教严格,成绩优异,没谈过男朋友,更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就在几乎一瞬,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她远离校园,被拐到不知道多远的大山里,几天滴米未进,她不过二十岁,能强忍着不做无谓的挣扎遭受毒打己经是她最大的努力。
知道不可能,知道机会渺茫她也没放弃,还在寻找逃生的希望。
她能预料到,如果能活着回去,清白是她必须要失去的东西,也是她最开始要失去的东西。
可是当真的走到这一步,当要被一个心智如孩童,实则愚蠢暴戾不堪的男人强迫,击碎她的第一层防线,而刘芬兰的介入,全程插手甚至帮助他儿子完成那个“游戏”,则是完全击溃了她为人的尊严的道德。那一刻的痛苦和恐惧,是她从被拐开始所有情绪的爆发点。
这场戏结束以后,她一时之间有些沉浸,没出来。
首到谢灼野外套裹着雪松的气息将她完全笼罩,仿佛是混沌中的指引,将她从祝迟,拉回到沈瓷安的世界。
谢灼野没再补拍跟她有关的镜头,刚刚的素材己经足够他表达他镜头中的祝迟走向灭亡。
不从他者的视角凝视受害者的苦难,不会把镜头对准受害者遭受的伤害。
他的镜头,一向对准施暴者。
沈瓷安缓了好一会儿,才彻底松懈下来。
她知道,这才只是开始。
祝迟的痛苦和崩溃,从这儿启程。
她往后的每一步,都走在生死的界限上,而那个灰色地带,比任何地狱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