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滴............水?”夜幽影凝目。
感知下的无限空间中心,赫然有了一滴水。
夜幽影意识轻触无限空间边缘,板砖大小的空间突然泛起涟漪,那滴悬浮的水珠竟分裂成无数细小微粒,如星子般簌簌坠落。
最先接触地面的水珠渗入虚无,竟在下方衍生出蛛网般的根系 —— 灰扑扑的土壤层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沙粒中冒出几株嫩芽,叶片上还凝着露珠,叶脉间流动的竟是淡金色光泽。
"这是... 功德具象化?" 他瞳孔微缩,只见嫩芽瞬间抽条,顶端结出稻穗状的晶体,每粒稻芒都折射出渔民们笑靥的光影。
更惊人的是,空间边缘浮现出淡金色纹路,像极了他白日绘制的 "双船夹浪" 渔路网图,纹路交织处突然裂开缝隙,海风裹着咸腥味灌了进来,吹得稻晶轻轻摇晃,竟发出 "沙沙" 的海潮声。
那滴水珠的倒影里,忽然映出黎渊蹦跳着给渔船加固铁钩的画面,梁阿水蹲在灶台前研究晒鱼干火候的场景也一闪而过。
夜幽影心神一动,水珠顿时泛起波纹,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光点 —— 每个光点都是北海渔村的村民,他们修补渔网时的专注、腌制鱼干时的认真,甚至摇篮里婴儿的啼哭,都化作细碎的金光汇入水珠。
空间底部突然隆起一块凸起,夜幽影看清时不禁屏住呼吸:
那是座袖珍版的渔村合作社,木质阁楼的飞檐上挂着晒干的鱼串,檐下整齐排列着腌鱼木桶,桶壁上凝结的盐晶竟呈现出符文般的纹路。
合作社右侧延伸出一条银线,像是用月光搓成的商路,尽头隐约可见内陆村落的炊烟,炊烟中竟夹杂着功德金光,如丝线般反向注入无限空间。
最奇妙的是空间顶部,不知何时浮起一片乌云,云层里穿梭着细小的电弧,细看竟是无数铁钩的虚影。当第一滴雨点落下时,夜幽影闻到了混合着海水与稻花的清香,雨滴砸在土壤上绽开金色涟漪,每圈涟漪里都倒映着渔民们使用 "双船夹浪" 法时默契配合的场景。
"原来如此..." 他喃喃自语,指尖拂过空间边缘的金色纹路,那些纹路突然活过来般游动,在虚空中拼出 "生产力" 三个微光闪烁的大字。
随着字迹成型,空间左侧浮现出铁匠铺的虚影,风箱拉动声与铁锤敲打声此起彼伏,火星溅落在土壤里,竟催生出成片的铁芒草,草叶边缘泛着锋利的金属光泽。
水珠此刻己膨胀成拳头大小,表面流转着七种色彩:
赤红是渔民们劳作时的热血,靛蓝是北部湾的海水,明黄是松明火把的光芒,银白是鱼鳞与盐晶的反光,还有一抹若有若无的青绿,正是他计划中试种的耐盐稻种嫩芽色。
当七种光芒交融时,空间中央突然裂开一道缝隙,掉出个沾满海泥的螺壳 —— 螺壳里竟盛着半壳淡水,水面漂着几粒稻晶,隐约能听见黎渊用海腥味乡音念 "双船夹浪" 的声音在壳内回荡。
夜幽影突然福至心灵,屈指一弹,将袖中未完成的窑炉图残页送入空间。
图纸刚触地就化作飞灰,却在灰烬中升起座微型窑炉,烟囱里冒出的不再是墨色青烟,而是袅袅功德金光,金光凝成渔网形状,罩在空间上方,竟将漏风的缝隙一一补全。
窑炉底部燃起的不是柴火,而是渔民们修补渔网时掉落的碎线,每根线燃烧时都发出细碎的笑声,像极了昨夜渔歌里跑调的欢乐。
空间角落忽然传来 "咔嚓" 轻响,夜幽影转头望去,只见一只袖珍金属螃蟹正在爬动,钳子上夹着枚锈迹斑斑的鱼钩 —— 这分明是他白日里在码头捡到的废弃渔具。
金属蟹每爬过一处,地面就会浮现出齿轮状的功德纹路,纹路交织成网,将整个空间托离虚无,悬浮在他掌心三寸处。
最震撼的是空间正中央,那滴水珠己化作旋转的光涡,光涡里倒映着无数个平行瞬间:梁阿水在青芦湾捞出巨型石斑时的惊呼,黎渊把小鱼分给孤寡老人时的憨笑,渔妇们用腌鱼换得粮食时眼里的泪花,甚至远处盐碱地上,耐盐稻种破土而出的瞬间。每个瞬间都化作金色锁链,将空间与现实世界悄然勾连。
夜幽影突然感觉鼻尖发痒,一抹咸涩掠过唇齿 —— 是北部湾的风,不知何时穿过无限空间的屏障,将他发间的墨痕吹成了银沙状,每粒银沙里都映着渔民们忙碌的身影。
他望着悬浮的空间,终于明白基建文里那句话的真谛:当千万双手为同一个目标挥动时,连虚无都会被凿出希望的孔洞,而这孔洞里涌出的,正是最质朴却最强大的功德之力。
海风渐强,吹得窗纸哗哗作响。夜幽影袖中突然掉出张新的草图,纸上不知何时画满了密密麻麻的小点,每个小点都连着金线,像极了无限空间里的功德网络。
他抬头望向窗外,海天交界处的鱼肚白中,隐约可见双船剪影正在晨光里破浪,而他掌心的无限空间,正随着第一声渔号,绽放出比朝阳更璀璨的金光。
“这捕鱼法不错。”身后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夜幽影一惊转身,指尖下意识按上腰间藏着的短剑。
踱步而来的老者身着灰布道袍,宽袖被海风鼓得像两片云,腰间悬着的青铜剑穗随步伐轻晃,荡出几分仙风道骨的意味,正是张三丰。
张三丰身后一十一二少年,额角还沾着草屑,粗布短打的膝盖处磨得发白,偏生眼睛亮如星辰。
少年看见夜幽影转身,眼神充满了惊喜,大声叫道:“师父.................”
正是张无忌。
夜幽影指尖微颤。
海风卷着咸涩气息掠过三人之间,张无忌的那声 “师父” 被浪涛声揉碎,在晨光里飘成细碎的絮语。
“你们来了。”
张三丰负手而立,眼中泛起笑意:“一别近载,你这是在海上讨生活了。” 他望着海面粼粼波光,两艘渔船正随着海浪轻轻摇晃,“这晨光里出海,倒比在武当山起早练功惬意多了。”
张无忌蹦跳着凑过来,草屑随着动作簌簌掉落:“师父!您快说说,海上可有什么有趣的事儿?我昨天在林子里撞见只刺猬,扎得我手心到现在还痒呢!” 少年眼中的炽热让夜幽影想起自己初入武当的模样。
夜幽影望着熟悉的二人,笑道:“如今世道不太平,在海上倒也清净些。”
张三丰抬手拍了拍张无忌的头,“这小子近来总念叨着要去见识世面,贫道带他来给你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