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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斤石头我扛不起来，但如果是一百斤银子，我不但能扛起来，我还能跑，谁抢我的石头，我就给他，但谁要抢我的银子，哪怕是长生天，我都要和他拼命。
“报，明教追上来了。”斥候骑着快马，满头大汗的疾驰而来。
孛罗心中凛然。
“列阵，此战胜利之后，这些物资一半大家伙平分。”元军主将曾国藩附体，知道正常情况下这三千乌合之众绝无打赢的可能。
主将一声令下，三千元军乌合之众本来充满了惊惧，但看了前面那一眼望不到边的物质，呼吸变粗，眼睛慢慢变得通红。
后方十里，接到斥候回报的黎鸣挥手止住队伍。
“结阵。”
“结阵.....”
“结阵.........”
命令随着传令兵，一个一个的往后传。
五千士兵停止前行，然后慢慢变成一个又一个的小鸳鸯阵，一种叫做【仇恨】的情绪慢慢的蔓延全军。
元军刚列好阵，就看到远处烟尘大起，整齐的“踏踏踏踏踏。”声随风传来。
元兵人人紧握长刀，手心布满了汗水。
随着“踏踏踏踏踏”脚步声越来越近，元军士兵像是溺水一样呼吸困难。
巳时三刻，红土官道在烈日下扭曲成流动的金蛇。
黎鸣按剑伫立砾石滩高处，青铜护腕折射的光斑扫过五千新军阵列。
狼筅兵肩扛的丈二竹器裹着新鲜棕榈叶，倒刺间凝结的海盐在微风中簌簌掉落，与前排藤甲兵腰间悬挂的贝壳风铃相和，奏出细碎的咸涩韵律。
元军主将孛罗帖木儿在马上眯起眼睛，望见远处，林立的 “明” 字旗如海带般随海风起伏，却未见预想中的盾牌阵。
八百重骑踏碎沙层。
双方相距五十米。
没有什么“来将通名”之类的戏码。
同声喊了声“杀..........”之后开始冲锋，然后撞击在一起。
五千狼筅同时斜插地面，裹着的倒刺在阳光下泛着幽蓝，如同一丛丛巨型毒蕨突然破土。
最前排冲锋的铁浮屠战马马腿己被倒刺勾住，带着锯齿状的竹片轰然跪倒，鲜血渗入沙地，瞬间被碱性土壤灼出白烟。
黎鸣长剑出鞘，寒芒映出他瞳孔里跳动的火光。
“二营左翼突击！” 令旗挥动间，藏在沙丘后的藤甲兵突然暴起 —— 他们身着用海藤与椰壳纤维编织的护甲，在阳光下呈斑驳的灰绿色，竟与沙丘融为一体。
百余名藤甲兵抛出带钩短矛，矛尖勾住铁浮屠的马镫，借着惯性将骑士拖下马，锯齿状刀刃随即剖开其腋下甲胄缝隙，动作之娴熟宛如海边剖鱼的疍家少年。
孛罗在中军帐望见这一幕，太阳穴突突首跳。
“陌刀阵！给我碾碎这些蟊贼！” 两千步兵举着两丈长的陌刀推进，刀刃在烈日下如银河倒悬。
黎鸣却冷笑一声，挥剑斩断身旁棕榈枝：“三营散开！” 鸳鸯阵如潮水退去，露出三十架被藤蔓覆盖的神秘器物 —— 那是明教工匠改良的 “火龟车”，车身裹着浸油麻布，底部装着西枚铁轮。
随着火箭引燃，三十只 “火龟” 高速冲向元军步兵，麻布撕裂声中，藏在龟背的铁蒺藜如暴雨激射，陌刀手的牛皮胫甲瞬间千疮百孔。
“辎重队着火了！” 惊呼声从后方传来。
黎鸣远望，只见五名身手矫健的 “火焰营” 弟兄己跃上粮车，他们抛出的不是普通火把，而是装满硫磺的陶罐。
孛罗望着冲天火光，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他之前在廉州屠城时，何曾想过这些 “贱民” 竟能造出如此诡谲兵器？“抽调三百骑兵护粮！”
他嘶吼着，却见明教阵中又有异动 —— 百余名短兵手突然甩出绳索，套住铁浮屠战马的脖颈，借着狼筅屏障的掩护，竟将重装骑兵生生拖了下来。
申时三刻，元军阵型彻底崩解。
铁浮屠的残兵与步兵挤作一团，踩碎了满地粟米与白芷。
黎鸣踩着元军旗帜跃至一辆翻倒的药车前，木箱里滚落的金疮药瓶上，还贴着合浦医馆 “济世堂” 的朱砂标签。
他捡起药瓶，瓶身裂痕中漏出的药粉落在手背上。
“将军！孛罗要逃！” 副将的呼喊打断思绪。
黎鸣抬眼，正见元军主将带着三百骑，逃向钦州方向。
他深吸一口气，手腕翻转间长剑己脱鞘而出 —— 这一剑凝聚了三年流民血泪，带着合浦城二十西口井的冤魂，在夕阳中划出一道凄厉的银弧。
孛罗听见破空声时，剑风己割破他后颈皮肤。
他猛拉缰绳，战马人立而起，黎鸣的佩剑擦着他耳际钉入前方树干，剑柄上的火焰纹在暮色中如活物般扭曲。
“孛罗帖木儿！” 黎鸣的声音混着沙粒与血沫。
孛罗打了个寒颤，连忙拨转马头，带着三百亲卫疾驰而去。
孛罗帖木儿在马背上颠簸得五脏翻涌，右手死死攥着缰绳，左手不停抹掉脸上飞溅的血沫。他听见身后亲卫们慌乱的咒骂声，混杂着马蹄碾碎枯枝的脆响。
“狗娘养的南蛮！” 他狠狠啐了一口带沙的唾沫，“若不是那些贱民的火龟车……” 话音未落，坐骑突然被树根绊得踉跄，他险些栽下马去，腰间悬挂的羊脂玉坠子 “啪嗒” 掉在地上，那是去年从廉州府抢来的汉人女子所赠。
“将军！前面有块巨石！” 最前头的亲卫突然勒马，马蹄在沙地上犁出两道深沟。
孛罗抬头望去，只见暮色中一块黝黑的巨石如巨兽般横在路中央，石面坑洼处凝着暗红痕迹，不知是血迹还是苔藓。
巨石顶端立着个黑衣人，宽袖被晚风掀起，形如展翅夜枭。
夜幽影看着狼狈不堪的三百骑，拱手道：“明教夜幽影，见过将军。”
声音冷冷的随着夜风送过来。
孛罗心中一寒，猛然攥紧缰绳，指节因用力过度泛出青白。
三百亲卫的马蹄声骤然凌乱，如受惊的夜鸦扑棱翅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