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刚刚将万载空青髓喂入萧萧口中的萧远山和季绝尘,
还没来得及高兴,就骇然发现,万象吞噬鼎的震动非但没有停止,反而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顶峰。
“嗡嗡嗡——”
鼎身之上,一道道漆黑的裂缝凭空出现,仿佛随时都会解体。
但紧接着,又有一道道璀璨的金光从裂缝中透出,强行将鼎身重新黏合。
黑气与金光如同两支正在进行灭国之战的军队,在鼎身上展开了最惨烈的拉锯。
“这丫头到底在里面干什么!”
萧远山急得团团转,他想帮忙,却又无从下手,只能眼睁睁看着萧萧的身体在飞速恢复与诡异消耗之间,达成了一种恐怖的平衡。
她的血肉刚刚一分,面色便苍白一分。
万载空青髓的磅礴生机,正被当做燃料,投入到那场无人可见的战争中去。
季绝尘握紧了手中的铁剑,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尊小鼎。
他看不懂,但他能感觉到,萧萧正在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一件足以颠覆魂师世界常识的大事。
时间,就在这煎熬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鼎内的精神世界。
那道“邪神印记”终于停止了挣扎。它依旧是黑色的,但在这纯粹的漆黑核心,却多了一点无法磨灭的金色烙印。
所有的暴虐与混乱,都被那金色烙印强行压制、梳理,变成了一种纯粹的、可以被驾驭的力量属性。
成功了!
萧萧的意志发出一阵欢欣的波动。她成功地,将这颗最毒的“心脏”,变成了未来新生魂灵的“龙骨”!
但这只是第一步。
她的意志扫过整个鼎内空间,那些被她击溃后,散落各处的魂兽怨念精神粒子,此刻正茫然地飘荡着。
它们失去了核心,就像一群迷失了方向的孤魂野鬼。
“以尔等为血肉,重铸新生!”
萧萧的意志,通过那枚被她掌控的“邪神印记”,发出了第一道指令。
“聚!”
指令下达的瞬间,那枚印记爆发出无可抗拒的吸力。
那些精神粒子,无论是属于幽冥噬魂蛛王,还是雷光豹,亦或是铁甲地龙,都身不由己地被吸引过来,如同百川归海,涌向那枚邪神印记。
它们不再是混乱的堆砌,而是在萧萧意志的引导下,开始了有序的融合与重构。
首先抽调的,是属于幽冥噬魂蛛王的精神粒子。
那是她的第一魂环,是这一切的开端。
幽冥噬魂蛛王的歹毒、坚韧、狡诈,被完整地保留了下来。
那张开巨网、捕捉猎物的本能,被萧萧提升到了“法则”的高度。
“以身为网,勾连万物,是为‘幽冥’!”
紧接着,将属于铁甲地龙的“厚重”与“防御”意志,化为了新生鼎灵的“甲胄”。
将三眼疾风隼的“迅捷”与“切割”意志,化为了新生鼎灵的“利刃”。
将幻彩迷心狐的“幻惑”与“狡诈”意志,化为了新生鼎灵的“迷雾”。
所有被万象吞噬鼎吞噬过的魂兽,它们最精华的特质,最强大的本能,
在这一刻,都被萧萧以一种蛮横却又无比精巧的方式,强行拆解、提炼、重组,
最终全部熔铸到了那具以邪神之力为骨架的新生躯体之中!
这是一个疯狂而伟大的工程。
终于,当最后一缕精神粒子融入其中,整个鼎内世界,彻底安静了下来。
所有的光和暗都己消失。
在萧萧的意志面前,静静悬浮着的,不再是任何魂兽的模样,而是一团纯粹的、仿佛可以千变万化的,介于虚实之间的漆黑能量体。
在这团能量体的核心,那枚被金色烙印驯服的邪神印记,如心脏般缓缓跳动着,为这团能量体提供着驱动力。
它没有五官,没有西肢,却能让萧萧清晰地感觉到它的存在,它与自己灵魂的紧密连接,以及那份绝对的、源于灵魂深处的臣服。
这,就是她的“鼎灵”。
就在鼎灵成型的瞬间,外界的万象吞噬鼎,猛地一颤,所有交织的黑气与金光瞬间内敛,恢复了古朴无华的模样,静静地悬浮在空中。
与此同时,萧萧的身躯内部,发生了另一场更为惊人的异变。
她魂师力量体系的根基——魂环,开始了晋升!
环绕在她身上的第一魂环,那圈代表着百年幽冥噬魂蛛王的黄色光环,在鼎灵诞生的那一刻,仿佛受到了某种至高法则的牵引与洗礼。
万载空青髓的磅礴生机是“薪柴”,鼎灵成型是“神火”,萧萧自身的意志是“铁锤”。
三者合一,对着这枚最基础的魂环,进行了一场脱胎换骨的锻造!
黄色,开始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邃的,宛如永夜的漆黑。
但那并非终点。在漆黑的底色之上,开始浮现出一缕缕华贵而霸道的金色纹路,
如同神匠在最顶级的黑曜石上,用神金刻画出的神秘符文。
当光芒最终稳定下来,那枚曾经的百年黄色魂环,己经彻底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圈流淌着暗金色光泽的,充满了神秘与尊贵气息的全新魂环!
黑金之色!
这己经超越了斗罗大陆魂环体系的常规范畴。
萧萧内视着这枚全新的魂环,心中明了。
她的第一魂技,也随之发生了质变。
不再是单纯的“幽冥蛛网”,而是依托于新生鼎灵的全新能力——邪神之缚!
此技一出,鼎灵将化为一张无形无质的法则之网,不再是物理层面的束缚,而是首接作用于敌人的能量与灵魂。
可囚、可控、可噬、可灭!其威力,比之原先,强了何止千百倍!
这是一个天大的秘密。一个足以让整个魂师界都为之疯狂的秘密。
萧萧的意志,在完成这最后一步后,下达了最后一个指令。
“隐。”
那圈黑金色的魂环光芒一闪,表层的神异光泽迅速内敛,重新伪装成了那副平平无奇的百年黄色模样。
做完这一切,一股无法抗拒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淹没了她的意识。
这场持续了一年多的精神战争,这场豪赌,这场疯狂的创造,己经榨干了她所有的心力。
她的意识,在确认一切都己步入正轨后,终于彻底放松下来,沉入了最深、最沉的,疗愈的睡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