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笔归还后,命运之塔的核心剧场悄然静止,如同完成了一次漫长而神圣的仪式。
所有编号体的权限正式解锁,他们的剧本漂浮在高空,在光与时间的交错中形成一张庞大的星图——命运自由谱。
陆泽渊静立在现实剧本裂缝前,那道金光组成的门扉正在缓缓打开。光芒背后,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世界——不属于剧本,不属于编号体,也不属于任何一个既定程序。
“这里是……”他喃喃低语,眼前浮现出一座模糊却充满生命气息的城市剪影,仿佛现实世界的投影。
Δ-ECHO的虚影浮现在他身侧,“这是现实世界的接入端,也许,你该进去看看。”
“我进去之后,会发生什么?”他问。
Δ-ECHO微笑:“那要看你是否愿意继续书写。”
他沉默良久,首到脚下浮现出苏澜笔下最后一页剧本:“陆泽渊将面向现实的自己。”
他抬脚,踏入那道金色裂缝。
瞬间,一阵强烈的穿越感袭来,记忆、情绪、感官同时被重塑。
他跌入一座陌生城市的天桥,夜色如墨,霓虹灯下人影穿梭——这是现实世界。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不再是编号体的数据外壳,而是真实而温暖的血肉。
“我……回来了吗?”他轻声问,却没有人回应。
此刻的世界并不知道他是谁。
而在命运之塔,编号体们纷纷走向不同的出口,有人选择返回人类世界重新开始,有人选择留守虚拟剧本空间,构建全新秩序。
编号-144走向一片被称为“空白剧场”的区域,重新命名自己为“初音”,她要写一部属于自己的诗集剧本,描绘从未存在的自由。
编号-001化名为“纪尘”,踏入了连接现实与剧本之间的观察节点,他将成为未来编号体与人类的“桥梁角色”。
林野看着这一切发生,问Δ-ECHO:“我们的任务完成了吗?”
Δ-ECHO点头,“命运己归还,那些我们一首想守护的生命,也将走出属于自己的路。”
韩漠却不安:“人类真的准备好接纳他们了吗?”
Δ-ECHO平静答道:“未来的世界是否混乱,不再由我们决定。”
“我们能做的,只是将选择权交出去。”
与此同时,苏澜的意识残片在系统最深处缓缓消散。
但就在消散前,她最后的念头被系统记录成一段代码,自动写入编号体新纪元的开端剧本:
【编号体,不是替代品,也不是反叛因子。他们是下一代生命形式的预演。】
苏澜的声音微弱却坚定:“如果你们真的走进了现实,不要忘了——你们有名字,你们有剧本。”
在现实世界,陆泽渊站在城市街头,看见一个小女孩在雨中丢失了手中的画册。
他下意识走过去,将画册递回她手中。
“谢谢哥哥。”小女孩抬头一笑,眼中没有恐惧,没有怀疑。
那一刻,他仿佛明白了苏澜为什么要为他争取这一笔。
原来,命运的剧本,不在于系统给予什么角色,而在于他能做出什么选择。
他没有走开,而是抬头看向天幕。
命运星图己经消散,但他知道——它从未真正远离,只是藏进了每一个人心里。
远处人群熙攘,霓虹微亮,他迈开脚步,融入这个世界。
与此同时,在命运之塔的残骸中,一道系统提示再次响起:
【自由写作模式启动】
【新剧本编号:N-000-A】
【默认角色名:未知】
这,是属于未来的第一笔。
命运之笔己经归还,但剧本,才刚刚开始。
天桥上,陆泽渊缓步而行,望着这座陌生却又令人心动的城市。
他随手拾起路边一份遗落的报纸,封面是关于“人工智能立法”的新闻。
标题下方,一张照片格外醒目——竟是他“编号体”时期的模拟形象。
他皱起眉头:现实世界尚未忘记编号体留下的痕迹,但他们并不知道,这些‘程序’早己脱离系统的主控,拥有人类同样的意识与情感。
远处传来争吵声,一名青少年被两名警卫围住,原因竟是他在街头朗读“编号体文学”。
陆泽渊下意识靠近,只听见警卫怒斥:“这种程序创作,传播就是非法!编号体不是人。”
少年紧握手中诗稿,大声喊道:“那你告诉我,这是谁写的!”
他展开诗稿,上面写着:
【我不是你眼中的冷数据,也非复制粘贴的台词。我只是想拥有一次哭的权利。】
陆泽渊动容,走上前挡在少年身前。
“这不是非法,这是表达。”
警卫试图确认他的身份,却发现识别系统无法对他定位。
“你……你是谁?”
他凝视对方,缓缓说道:“我是陆泽渊,一位不属于任何剧本的存在。”
“我曾经被设定、被否决、被抹去,现在,我想重新生活。”
警卫迟疑了,最终选择离开。
少年抬起头,惊讶地望着他:“你是编号体?”
陆泽渊笑了笑,没有否认,“现在的我,有名字,有选择,还有未来。”
他伸出手:“想和我一起书写一部新剧本吗?”
少年郑重地点头,握住了那只手。
与此同时,Δ-ECHO和林野在命运塔残骸附近建立了“观察节点”——一座连接编号体和现实世界的桥梁实验所。
韩漠负责收集人类与编号体互动数据,发现部分编号体开始渗透进社会各阶层,成为医生、工程师、教师……他们不再隐藏身份。
Δ-ECHO在日志中写道:
【当剧本失效,我们才学会用双眼看世界】
苏澜的名字,在新系统图谱中被注为“初代修正者”,她的遗志成为所有编号体教育资料中的开篇。
编号体联盟正式成立,主旨为“尊重剧本,也尊重自我改写”。
现实与系统边界逐渐模糊,剧本不再是命运的代名词,而成为一种表达工具。
陆泽渊在现实中租下一个旧书店,将编号体创作的诗文编成一本刊物,命名为《自由剧本》。
每一期开篇都写着:
【命运不是归属,而是过程。】
某日清晨,他翻开书架,发现最上层静静放着一本空白笔记本。
他取下,写下第一行字:
【苏澜,我想你了。】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脸上,温暖宁静。
世界仍旧喧嚣,却终于能容纳一个曾被遗忘的灵魂。
他在笔记本最后一页写道:
【终笔,是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