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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光褪去，苏澜睁眼时，眼前是一间废弃的教室。
窗外灰雾沉沉，天空裂着血痕，像被撕开的画布。教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课桌椅歪斜，墙上的日历定格在2030年7月12日。
她心跳猛地一滞。
这一天，她记得——这是第一条失败世界线，她曾为了救澥，放弃逃脱机会，最终被系统数据“冻结”。
“欢迎来到副本：轮回观测点。”
电子音如幽灵低语，响彻在她脑海。
【任务目标：清除目标·F-01号失败人格体】
【完成条件：抹杀或同化F-01】
【注意：目标为你自己——第1次人格模板。】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苏澜转身，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女走进来。
身穿校服，眼神明亮，眼角却带着熟悉的偏执倔强。
那是……高三时的自己。
“你是谁？”少女皱眉，“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澜一瞬间喉咙发紧——因为她记得这段时间，她正偷偷筹划带澥逃离实验区。
“我……”苏澜犹豫着，但终究开口，“我是你未来的样子。”
少女脸色骤变。
“你是系统派来的，对不对？”
“不是。”苏澜走近一步，“我是来告诉你，逃不掉的。”
“那我就杀了你。”少女声音发冷，从口袋中掏出一把手术刀。
果然，第一世界线的自己是最激烈、最失控的版本。
——她宁可自毁，也不愿被系统掌控。
刀锋寒光逼近，苏澜没有闪避。
锋刃擦过她肩膀，却瞬间断裂。
系统识别：高权限持有者·不可伤害。
少女愣住了。
苏澜趁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按在课桌上，冷冷道：“你可以恨我。但你必须听我说。”
“你不是救世主。你是‘失败模板’之一。每一次你以为你做出了选择，其实只是系统在测试你——看你是否会最终同意它的规划。”
少女挣扎得厉害：“放开我！我不会成为傀儡！”
苏澜低声道：“你本来就是。”
“我也曾经以为我有选择，可是你知道澥的真实身份吗？”
少女一滞。
苏澜轻声说：“他是我们意识里的一部分，是系统刻意植入我们情感路径的节点。他的‘死亡’，只是系统在剥离你抗拒因子的最后一刀。”
“你只是第一个，被它试验成功的对象。”
少女的神情开始动摇。
“如果我现在告诉你，继续逃会让他死，留在系统中，或许还能保留‘他’的数据……”
“你选哪个？”
沉默。
“我选逃。”
少女仍然咬牙，却有些虚。
系统音响起：
【人格判断完成】
【当前目标F-01存在极端抗性，建议判定为“不可同化”】
【是否执行抹杀？】
苏澜手指微颤。
“我……我可以不选吗？”
【不选视为自动放弃，将随机转入下一个世界线清除任务。】
苏澜望着眼前的少女——倔强，愤怒，无畏。
她突然觉得，如果那时没有失败，她会变成什么样？
她松开了手。
“滚吧。”
下一秒，少女的身体化为数据光点，随风散去。
系统冷冷提示：
【抹杀未执行，评定为失败】
【权限降权10%】
苏澜跌坐在地，双手掩面。
她没想到第一场对决，就是一次心理审判。
如果清除副本的每一个“她”都如此鲜活、有血有肉，她该怎么继续？
就在此时，空间再度破碎。
第二个世界线浮现。
这一次，她看到的，是自己与澥结婚的那一条线。
系统提示音再度响起：
【即将进入世界线S-440·“婚礼计划”】
【F-02人格体处于情绪稳定状态】
【危险等级：极低】
【清除方式建议：劝诱同化】
而苏澜知道，那一条线的她，是最幸福的一位。
也是最可能拒绝“现实”的一位。
她咬紧牙关，走进那片梦境。
副本才刚开始，系统背后的真相，却己经逐渐揭开了冰山一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