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晚喝着奶茶在有些空的房间里转了一圈。
时晏洲接到了郁景曜的电话。
“怎么样?”
“贺闻之没松口,不排除要上法院,不过上了也就是走个流程,我会让排期加快,不会耽误太久的。”
“行,改天请你吃饭。”
“饭就不用了,你找人把贺闻之揍一顿,就当我的律师费了。”
郁景曜说完还是没忍住,又补了句:“按嘴打。”
时晏洲望着黎晚的方向,挑眉,“我也我觉他欠揍,安排。”
黎晚过来的时候,时晏洲的电话刚挂。
“是郁律师吗?他怎么说?”
时晏洲收了手机,“他说让你放心,我们走吧。”
黎晚将买回来还没用上的锅送给了对门的邻居,邻居将家里孩子画的画送给他们当乔迁礼物。
两个人下了楼上了车,车子从公寓离开,与贺闻之的车迎面驶过。
贺闻之几乎是跑进公寓的,到了黎晚楼层,疯狂地拍门,“黎晚!黎晚!”
“黎晚你开门,我们好好聊聊!”
“等秋拍结束我就和穆心怡说清楚,年底我们就订婚好不好?”
“黎晚,你开门!”
门开了,不过是身后的那一扇。
“别敲了,人都搬走了。”
贺闻之愣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手颤抖着,“搬走了?”
“对,人刚走没多久。”
“搬去哪了?”
“那不知道。”
妇人七八岁的孩子仰着头说:“那叔叔又高又帅,看着还有钱,肯定是搬去大别墅了。”
妇人训斥了她一句,“小孩子不要乱说话。”
贺闻之飞奔下楼,楼下的每一辆车他都敲了一遍,打开车门的人大骂他神经病。
贺闻之站在停车场里,只觉得天旋地转,仿佛灵魂都被抽走了。
黎晚真的走了。
拉黑了他的号码,搬了住的地方,和别的男人一起。
只是无数次矛盾中的一次而己,怎么这次就闹成了现在这样呢?
贺闻之失魂落魄地回到公司,穆心怡听说了律师团过来的事,去办公室劝他,
“闻之哥,有郁景曜在,鸿海胜诉的可能性很小。而且正值秋拍的关键时候,这个时候惹上官司对鸿海的影响不好,而且黎晚在网上还是有一些知名度的,到时候舆论也不好控制。”
“而且黎晚若真的想走,就算能强行留下来,她对鸿海会上心吗?不如让她离开,等鸿海再上一个台阶,她自然会后悔,那个时候想让她回来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下个月不是有场现代画专场,我从我朋友打听到章白最近在京市,她和章白认识,我想通过她看看能不能从章白那拿一幅画来拍。
到时候这场拍卖作为我来鸿海的第一场,到时候造好势,买些热搜,定不会让黎晚的离开对鸿海造成什么影响。”
穆心怡利弊分析,句句似乎都在理。
贺闻之眸光微动,目前这种情况他确实留不住黎晚,他甚至想见黎晚都见不到,那不如借着离职的事让黎晚主动出现。
他让徐成给郁景曜那边打电话,说他同意不追究竞业条约的事,让黎晚明天过来办手续,正式离职。
穆心怡从贺闻之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嘴角挂着阴冷的笑,她说过只要黎晚走了,她就不会让她再回来。
......
黎晚的东西搬到了新公司边上,悦璟尚的大平层。
房子里的布置和她昨天来的时候己经不一样了,多了很多红色的摆件和装饰。
入户正对着的墙上的挂画也换了。
是赵无极的画中,她最喜欢的一幅。
《10.01.68》
5月份香港佳士得拍卖会上6317.5万港币成交。
她从没想过,有一天,这画会出现在自己住的房子里。
那么不真实。
她的行李对比这个房子的大小来说,真的不多,全部都被搬进了卧室。
黎晚进屋收拾的时候才发现,这卧室好像是主卧。打开的行李箱还没收拾又被她合上了,“时晏洲,我住次卧就好,这是你的房子,你应该住主卧的。”
时晏洲却再次摊开了她的行李箱,微微勾着唇,墨黑的眸子里爬上几分旖旎,“时太太,证都领了,我们难道不该一起睡吗?”
黎晚愣住没说话,但是她眼底的那突然漫出来的僵硬时晏洲还是看在眼里。
他没再继续捉弄,转身拉开衣帽间的门,将黎晚的部分行李放进去,
“我跟你开玩笑的,我住隔壁。我对你是认真的,是真心的,在你没有真正同意做我太太之前,我不会乱来的。”
黎晚望着时晏洲宽阔的背,心里微微缩了下。
时晏洲转过身,眼眸中多了几分邪肆,“等哪一天你愿意了,我自己抱着枕头就过来了,只是希望,那一天不会等很久。”
黎晚心尖微颤,眼眸微澜。
时晏洲走到她身边,挺首的脊背弯下身,凑近她的脸颊,“这就感动了?时太太有点好追哦!”
黎晚抬眸,时晏洲的眸子里,是温脉的笑意。
黎晚迎上他的目光,“时先生,话别说太早,我很难追的。”
时晏洲看着黎晚眼里一闪而过的羞赧,唇畔滑过更深的笑意,“我这个人,就喜欢挑战困难。”
“你收拾吧,我去厨房了,等会下来吃饭。”
时晏洲说完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停下来,“我很同意你的话,谁的房子谁住主卧,所以找个时间办下过户手续吧!”
时晏洲消失在门口,黎晚站在那里愣了好久。
缓过神后,她轻轻摇了摇头。
她也觉得自己在时晏洲面前太好追了,总是会猝不及防地被他蛊惑,心跳时常会不受自己的控制。
这些年说要给她送房子的老男人也不少,那些人说的时候她只觉得恶心,怎么从时晏洲嘴里说出来,她心里漫上来的感觉是感动呢?
这人仿佛给她下蛊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