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小蹄子,我今天非好好收拾你!”
周大昌踉跄了几步,就要来打我。
可粗粝的手掌迟迟没有落下。
倒是破锣嗓子的尖叫声响了起来
“啊——妈的,谁敢打老子!”
眼前一道阴影遮下来,我一抬头,裴城就护在我身前。
周大昌左手捂着脸,右臂被裴城控制住。
裴城只要稍微用力,他就能折一条手臂。
“周大昌,产婆都招了,他亲眼看到你换了孩子。”
“就凭这一条,我就能让你去蹲监狱,你还敢跑到我家耍横?”
裴城到底是军区司令,寥寥两句话就吓得周大昌直打颤。
手也不敢乱动,嘴也不敢瞎说话,只能跪着求裴城放过他。
客人们都看不下去,周大昌做这种缺德事儿就应该当人贩子判!
一个个的恨不得自己踹上两脚才能解恨。
可是动私刑上不得台面,这事儿还是得有个正经说法儿。
我的手被裴城握住:“委屈你了孩子。”
这还是他把我认回后第一次握了我的手。
上辈子死前,裴婉瑜忍不住把换孩子的真相告诉我,我几乎死不瞑目。
这次,我一边拖着裴婉瑜,一边让裴城找证人。
到底还是找到了。
我的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曲红梅又气又悔,看看我,又看看裴婉瑜。
最后还是把视线放在后者身上:“可是,婉瑜无辜,她病成这样,还是送她去医院吧!”
周大昌刚想说不,裴城就让司机把裴婉瑜抱上了车。
他神色冷冽,扯着周大昌的衣领拽上了车。
周大昌此时已经想打退堂鼓了。
可是一旁的警卫员个个身材结实,仿佛一拳就能打死他,他哪敢说不。
裴婉瑜被医生推进去做检查。
整整俩小时,周大昌坐立难安。
他的脸色被推进去的裴婉瑜还差,见着裴城严肃的模样,继续跪在地上为自己讨饶。
“裴司令,我真的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才换了孩子。”
“好歹盼娣也长到这么大,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孩子他娘早死,我一个人拉扯她不容易,你可千万不要送我进监狱啊。”
周大昌怎么好意思说这些?
我撸起袖子,一条条疤一览无余,质问他道:“这就是你的苦劳?”
“那你打我的时候确实挺累的!”
医院的走廊瞬间多了一圈驻足看热闹的人。
悉悉簌簌的议论着,就差戳着周大昌的脊梁骨骂。
裴城看着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疤,握紧了拳头。
就算他是当兵的,也没见过一个女孩受过这么多伤。
前世我既逞强又倔强,不肯把小时候受的苦告诉爸妈。
一来没有机会,二来裴婉瑜病的严重,我要是再诉苦总觉得像要争点什么。
可是现在我就是要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我被周家当着牲口养的那几年,谁也别想抹过去。
向来保持着教养的曲红梅终于忍不住,崩溃大骂:“周大昌,你这个人渣,不得好死!”
“一个小姑娘,你怎么敢下这么狠的手!”说着就要去掐他的脖子。
周大昌本来就吓得腿软,万万没想到曲红梅这种弱女子还会动手。
他反应不过来,自然被箍的死死的。
被掐的狠了,牙缝里才蹦出几个字。
“我、我是婉瑜的亲爹,你不能——杀我,你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没爹啊···”
曲红梅一怔卸了劲儿。
她还是心疼裴婉瑜的,不想当这个恶人。
周大昌以为拿住了曲红梅的软肋,后怕又庆幸。
医生却从诊室拿着检查报告出来了,面色凝重。
“裴婉瑜家属在哪,这结果是有点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