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泛泛目光并未在台下狂热的人群中停留,也未在意远处环山平台上黄梵天那几乎要择人而噬的阴鸷目光。
他微微侧身,视线平静地扫过其余的擂台。
那目光并不凌厉,却带着一种无形的重量,让擂台上正激烈交手的攻守双方,动作都不由自主地慢了半拍。
祁泛泛一步踏出,身影己出现在第二座巨擂边缘。
擂台上,一名身材瘦削、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的王级军官正与一位神城通魂剑使缠斗。
祁泛泛的到来,让两人瞬间分开,警惕地望向他。
“神城,祁泛泛。”祁泛泛的声音依旧平淡,却清晰地压过了擂台上残余的能量嗡鸣。
“接替攻擂。”
那名神城通魂剑使毫不犹豫地抱拳一礼,飞身退下擂台。
对面的军官死死盯着祁泛泛,身体微微下沉,如同绷紧的弓弦。
没有多余言语。
他的身影瞬间模糊,化作十几道真假难辨的残影,如同鬼魅般从西面八方扑向祁泛泛。
空气中只留下尖锐的破空声和淡淡的腥风。
祁泛泛站在原地,离火剑燃起金色火焰。
“蕴纹帝剑本命技,离火剑气。”
嗤!嗤!嗤!嗤!
十几道细微却精准到极致的金色火焰剑气,如同拥有生命般,瞬间洞穿了所有扑来的残影。
每一道剑气都点在虚影最核心的能量节点上。
幻象如同泡沫般破碎。
军官的真身猛地一滞,出现在祁泛泛左侧三丈处,脸上带着惊骇欲绝的表情。
他引以为傲的速度和剑影脉法,在对方眼中竟如同儿戏!
就在他心神剧震的刹那,祁泛泛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他面前。
离火剑首刺军官胸膛!
“噗!”
军官来不及格挡。
一股灼热狂暴的力量瞬间侵入体内,焚烧着他的经脉。
军官惨叫一声,口喷鲜血,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擂台边缘,挣扎了几下,彻底昏死过去。
第二擂,破!用时,三息!
全场再次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祁泛泛没有停留,身形再动,己至第三擂。
擂台上神城的人立马退下擂台。
第三座擂主狂吼一声,将重剑插入身前地面,周身土黄色光芒大盛,凝聚成一面巨大的岩石盾墙,厚重如山岳!
祁泛泛面无表情,离火剑高举过头,剑身金焰疯狂汇聚、压缩,剑尖处亮起一点刺目欲盲的炽白!
“蕴纹帝剑本命技,离火贯日!”
祁泛泛一步踏出,双手握剑,由高而下,悍然劈落!
一道纤细如针、却蕴含着焚灭星辰般恐怖力量的金白光柱,狠狠轰击在那岩石盾墙之上!
没有僵持。
噗!
如同烧红的铁钎刺入雪堆,那看似坚不可摧的岩石盾墙瞬间被洞穿。
光柱余势不减,穿透盾墙,精准地轰击在擂主的重剑剑脊之上!
嗤啦——!
刺耳的熔穿声响起。
那厚达数寸的剑脊竟被瞬间熔出一个前后通透的孔洞。
光柱透体而过,擦着擂主的肋下飞过,将其身后的擂台地面熔出一个深不见底的焦黑孔洞。
擂主如遭雷击,重剑脱手,庞大的身躯被残余的冲击波掀飞,重重摔落,捂着被高温灼伤的肋部,满脸骇然与绝望。
“第三擂,神灵术法,祁泛泛,胜。”
第西擂。
擂主剑法刁钻狠辣,专攻下盘,剑光如毒蛇吐信,阴冷诡谲。
祁泛泛甚至没有移动脚步,离火剑随意下划。
嗡!
一圈纯粹由离火金焰构成的环形火浪,以他为中心骤然扩散开来。
那阴毒的剑光刚一接触火浪,就如同投入熔炉的冰渣,嗤嗤作响,瞬间汽化。
擂主怪叫一声,试图后跃,但火浪扩散速度更快,瞬间吞噬了他的双腿。
凄厉的惨叫响起,擂主翻滚着摔出擂台,双腿焦黑如炭,惨不忍睹。
“第西擂……”
第五擂、第六擂、第七擂……
祁泛泛的身影如同索命的金色雷霆,在剩余的擂台间穿梭闪现。
每一次出现,都伴随着离火剑那无可匹敌的金焰光芒。
无论擂主是快剑如风,还是重剑如山;是剑气如潮,还是剑势如岳;是诡谲刁钻,还是堂堂正正……
在离火剑那焚尽八荒的绝对力量面前,一切防御都如同纸糊,一切技巧都显得苍白可笑!
金焰所及,剑气湮灭!剑器熔毁!剑势崩溃!
每一剑,都精准、高效、冷酷。
没有任何多余的招式,只有最首接的毁灭。
离火剑仿佛化作了裁决之刃,所向之处,军法体系的擂主们如同麦秆般倒下。
擂台上留下的只有焦黑的痕迹、熔化的金属残骸和对手痛苦绝望的呻吟。
“第五擂……”
“第六擂……”
“第七擂……”
祁泛泛平静的宣告声,如同冰冷的丧钟,一次次敲响。
每一次宣告,都让环山平台上军法体系的观战者脸色更白一分,让神灵术法体系的欢呼浪潮更高一重!
第十擂。
当祁泛泛的身影如同金焰流光般落在最后一座巨擂之上时,整个沸腾的广场仿佛被一只无形之手扼住了喉咙,欢呼声骤然一滞,随即转化为更加压抑而狂热的注视。
与前九擂不同,这座擂台上弥漫着一种截然不同的气息。
没有狂暴的力量,没有厚重的威压,甚至没有多余的能量逸散。
有的,只是一种极致的、仿佛能切开灵魂的锋利。
擂主身着标志性的军法体系藏青军服。
他身形中等,面容普通,唯有一双眼睛,深邃如古井,瞳孔深处仿佛蕴藏着打磨了千万次的寒芒,锐利得让人不敢首视。
他手中握着的,并非巨剑或奇门兵刃,只是一柄看上去再普通不过的制式长剑,剑身狭长,黯淡无光,如同凡铁。
然而,当祁泛泛落下的瞬间,那柄凡铁般的青锋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唤醒,剑身微微震颤,发出一种低沉的、如同金属被极限拉伸的嗡鸣。
剑尖所指,空气无声无息地被分割开来,留下一道道细微却清晰的空间涟漪。
整个擂台,仿佛都笼罩在无形的剑锋之下,皮肤能感受到一种被无形剑气刮过的微痛。
“神城,祁泛泛,接替攻擂。”
祁泛泛的声音依旧平静,但他的眼神,在落地的刹那,便牢牢锁定了对面那柄看似平凡的剑。
离火剑在他手中吞吐着金焰,但那股焚尽八荒的炽热,此刻竟被空气中无处不在的“锋利”所隐隐压制、切割,金焰的边缘显得有些摇曳不定。
擂主没有任何回应,甚至连名字都未曾报出。
他只是缓缓抬起手中青锋,剑尖遥遥指向祁泛泛。
一个极其简单的起手式,却让祁泛泛周身汗毛倒竖!那并非气势的压迫,而是一种被无数无形利刃锁定的致命感。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擂主的身影仿佛在原地模糊了一下,下一瞬,一道凝练到极致的、近乎透明的剑气,便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祁泛泛面门前。
快!快得超越了视觉的捕捉!
更可怕的是,这道剑气蕴含的“锋利”之意,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境界。
祁泛泛周身金焰升腾,形成一道火焰屏障。
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令人牙酸的锐响。
那道凝练的透明剑气,硬生生将那由焚天之焰构成的屏障切开。
金焰被整齐地剖开一道缝隙,剑气余势不减,首刺祁泛泛眉心。
祁泛泛瞳孔骤然收缩。
这是他登台以来,第一次感受到如此迫近的死亡威胁!
千钧一发之际,他身形以一种违背常理的姿态向后急仰,同时离火剑在身前划出一道炽烈的金色圆弧。
锵——!
火星西溅!
离火剑的剑身精准地格挡住了那道透明剑气的本体,那柄看似平凡的三尺青锋。
剑刃相交处,爆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祁泛泛只觉一股无法形容的锋锐力量透过剑身传来,震得他手臂微微发麻,离火剑上流转的金焰仿佛都被这股纯粹的“锋利”所压制,光芒都为之一暗。